來往的傘面、腳步雜無章，盯著無休的雨出神。

直到近站了個人，聽到那人問，現在什麼時間，寺廟里還有沒有齋飯。

栗夏回過神偏了偏頭，對方太高了，正側過子收傘。沒看清，也不好意思再看。從口袋出手機，解鎖。

“下午三點。”說。

雨聲有點大，提高一點音量，“齋飯應該還有的。”

話音剛落，邊的人傳來一聲極淺的笑。

栗夏不解看去。

抬頭時，是陌生又悉的一張臉。

他似笑非笑：“你怎麼用我的照片？”

這剎那，雨聲切切，鐘聲杳遠。

栗夏心跳滯了一秒。

第19章 指尖到他溫熱掌心

做夢似的,屏幕上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

更荒唐的是，他甚至比屏幕上還要生好看——

眉眼沾了雨后的氣，呈現一種滌塵浸水的清晰。額頭半，留白,放大了干凈五藏起的一點堅毅。他站在邊,整個人脆生生的拔，白皙,淺藍襯上有雨水打的印記。像什麼呢,栗夏想到雨后竹,松間風。

他正垂眼定定看，眼里含著笑與難掩的興趣。

栗夏一時有點詞窮。

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場意外的風裹挾著,耳邊除了自己不控制劇烈加速的心跳，再聽不到其他,世界和都變得安靜又縹緲。以至于F了,同說話,栗夏全沒聽清。

“啊？”眨眨眼睛,只得反問回去，“什麼？”

發誓,想象中的見面，絕不該是此刻這種怔怔傻傻的眼神。怪就怪寺廟的雨也有靈,噼噼啪啪就敲得了陣腳。

大概F也看了出來，他抿出笑，“我是問,你出門沒帶傘嗎？”

栗夏平時習慣戴帽子,利落方便,現在手里連把遮傘都沒有，吶吶點頭,“嗯，不知道今天要下雨。”

“南臨夏天就是這樣，”F說，“昨天忘了提醒你。”

“喔——”栗夏斂斂下，“你對南臨很悉嗎？”

“不對，”驀地反應過來，指指地面，探究式地盯著F瞧，“你是不是應該……解釋點什麼？”

F坦然笑著，迎接的目，“我住在南臨，工作也在。”

比謎面還要令栗夏驚訝的謎底就這樣被他自然得講了出來，栗夏大腦暫停，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上次視頻聽歌，他就已經知道在南臨，和他在同一個城市。

那……

太多好奇，栗夏還想問什麼，后陸續有香客出門，一把傾斜的雨傘橫沖直撞，傘尖直直掠過腦后。背對著不知，只見F驀地抬手過來，在上方擋了一下。

“小心。”

耳邊有悶悶的撞聲，栗夏心尖驟提，剛意識到什麼，接著頭皮一涼。脖子，向前挪了一小步，躲開。所幸沒被傘珠到，但那傘還是蹭了背后的小衫。

原來是個討厭的小孩兒。

栗夏暗暗瞪了他背影一眼。

下一秒，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淺的笑。栗夏仰頭，發現F近在咫尺，甚至看得清他領口扣子的紋理。視線匯，也不躲，努力保持鎮定，“又笑什麼？”

他個子高，手起起落落，很是矛盾。

最后虛虛一指，才說，“頭發了。”

“要我幫你嗎？”

“不不不。”

栗夏邊搖頭邊抬手去理，沒想腦袋后真翹起一小綹，還沾了水珠，固定出一個凌的弧度。

可惡！現在看起來一定呆極了。

“完了。”栗夏按著頭皮，忽然說。

“怎麼了？”

栗夏抬眼，觀察對面的人：“沒有給方老師留一個漂亮的第一印象。”

聽起來像是憾的話，但語調藏不住輕俏，抬起的眼睛亮亮的，長睫隨著一上一下。

F笑說沒有啊，他歪歪頭，特意端詳一秒，“我看，還是很漂亮。”

栗夏這才咧開笑。

八顆牙齒出來，又藏起來。

臉頰發熱，心跳怦怦響，腦袋暈乎乎的，但好喜歡此刻。

而此刻不該被那些在心里團線球的問題所打擾。

栗夏什麼都不問了，藏好手機，說了些俏皮話，氣氛就這樣在的小巧思里變得輕松起來，彼此都放松不。

F看看寺廟外，說，“這兒人有點多，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雨仍未停，寺外不是什麼好去。

“你要進去嗎？”栗夏問。

F沒有直應，而是考慮，“你是不是已經拜過了？”

栗夏點點頭，又說，“沒關系啊，我又不能代替你，你來都來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嘍。”

F像是很意外，又向確認一遍，“真要陪我？”

到栗夏疑，“你不想進去嗎？”

“不是，”F說，“以前大家都說這里靈驗，我不太信，也沒特意來過。”

“現在信了？”

“嗯，現在信了。”他說著，把目放遠，對面的香火、人影悉數落在他眼底，他轉而去看栗夏，頗有些興致和滿意，“靈泉寺已經實現我的第一個愿了。”

“哦？是什麼？”栗夏好奇。

“陪你旅游。”

他講話時，看著栗夏的眼睛，靜靜的。有時候，真誠好像這個世界的消音，明明周圍這樣紛，栗夏卻清楚地聽到、到他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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