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盛南煙長到二十五年以來, 從來沒有任何人跟說過這樣的話。

導致當天晚上很難進睡眠。

躺在陌生的床鋪上，著酒店的天花板，默默地出神。

一直以來, 雖然已經和徐陸琛領了證, 可對結婚并沒有多真實, 直到今天，他到警察局來接，終于覺到自己不再是孤一人。

就像徐陸琛說的, 是結了婚的人, 出了事, 會有人陪伴、會有人……給撐腰。

心口微微一。

角跟著輕輕牽起, 連自己都未曾發覺到。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原以為今天會是個不安穩的夜晚, 沒想到睡得很沉很沉, 鬧鐘響了好久才醒。

淩晨的天空有種霧蒙蒙的藍, 約還能看見泛白的月亮。

盛南煙起的時候有幾分怔忪,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景, 些微的亮正在慢慢喚醒沉睡的城市，看著過分整潔的街道，四周林立的高樓大廈, 霓虹燈牌閃爍的燈，無一不著繁華與生機。

比起在家裏的頂樓往下看，這裏的景不知道要繁華多，賞心悅目的同時，讓人很有安全。

是時候換個居住環境了。t

心想。

做下決定之後, 開始在手機APP上搜索租房消息，時間迫, 今天回家收拾一點行李最近先在酒店住，最好是能在一周找到房子徹底搬走。

坐到地鐵上的時候，胃裏有點不舒服，因為不悉周圍環境，早上沒吃東西，從兜裏出一塊巧克力。

這是昨晚徐陸琛和那些藥一起放在袋子裏的。

吃了一塊。

芬香濃郁的味道順著舌尖溫暖了味蕾，甜滋滋的。

是喜歡的味道，已經很久沒吃到了。

看了一眼包裝，這個牌子……是以前高中時徐陸琛給的那個。

正想著，手機來電突然顯示出他的名字。

“你在哪？”電話那頭的他氣好像有點低。

“我在地鐵上，等下就到公司了。”

他那邊沉默了好幾秒。

“你昨天那樣了，今天還要上班？”

盛南煙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過就算自己出多大的事，公司還是會要求員工上班打卡，總不能因為出事，就不上班了。

“我睡一覺神已經好多了，手上上都用過藥了，”想了想又說，“以前我發燒到三十八度還能正常上班，都習慣了。”

電話那頭的徐陸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盛南煙。”

他有些鄭重地喊了一聲的名字。

聽著他的聲調，心口微微一。

“嗯？”

“不要習慣這些事，有些苦沒必要一直吃，更不要當習慣。”

他的聲線清澈，低沉和，還有著讓人心的溫，像一羽輕掃著的心房。

呼吸微滯，一時間百集，不知道該回些什麽。

這麽久以來已經習慣了吃苦，突然被人告訴，其實不用吃那麽多苦勉強自己的時候，總是顯得無措又茫然。

“今天你下班的時候我去接你。”他說。

盛南煙意識到這時候不能拒絕他，就答應了。

“那個，我有個事……”

“什麽？”

猶豫幾秒，還是開了口問他：“我打算搬家換房，你方便的話能陪我去看嗎？”

“還行，昨天的話沒白說，終于知道找我了。”他笑了聲。

盛南煙微微咬了下。

“下班等我。”他說。

******

多年的獨立生活和家庭環境造就了盛南煙的抗能力，雖然昨天經歷了恐怖的驚嚇事件，可沒有影響的工作狀態。

當然多虧了有徐陸琛在，多了一份安心，起碼不用擔心被那家人來糾纏，了很多麻煩事。

盛南煙這麽一想，覺結婚好像真不錯。

工作結束之後，打卡下班，知道徐陸琛在公司樓下等，不知道為什麽，腳步帶了幾分平時沒有的輕快。

從公司出來才發現外面下了雨，冰涼的雨落下，地面上漉漉的。

一輛黑奔馳開了過來，玻璃窗緩緩降下，出徐陸琛英俊的臉。

“上車。”

沒多說什麽，趕上了副駕駛，等車開出去，盛南煙才發現徐陸琛頭發和上有點。

“你淋雨了？”問。

“沒事。”

車子很快抵達了家的樓下。

慢慢地解著安全帶，一遍仿若隨意的問徐陸琛：“那個，你要不要跟我上去？”

徐陸琛擡眼：“嗯？”

“你頭發著不舒服吧，可以來我家整理一下，”盡量不著痕跡的，繼續說，“還有，你的大一直在我家裏。”

徐陸琛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懶洋洋地回了聲，“行啊。”

他把車停好，外面的雨已經變得更大了，豆粒大的雨點不斷地往下砸。

盛南煙小跑著進了樓，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

明明是悉的樓道，這次回家的心略微不同。

以為自己不會到影響，然而并不是。

在不斷向上走的時候汗乍起，近六樓的時候的心跳不開始加速，仿佛在那扇門的後面蹲著一只長著盆大口的怪。

直到後的人走到的側。

“你好慢啊，是不是沒力氣了。”徐陸琛調笑一聲。

盛南煙看他一步邁兩節臺階不費力的模樣，忍不住吐槽：“是你步子太大了。”

他挑眉：“是嗎，確定不是你太短了嗎。”

“才不是！”

一米七的高哪裏會短，是他自己高，肩還那麽寬。

狹小的樓道并不適合并排走，徐陸琛的胳膊不可避免的到了的，溫熱的到彼此，帶來一種舒緩神經的。

好像炸的貓被擼了一把後背，繃的背脊跟著變得放松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路過了六樓的那扇門，頂樓的應燈適時亮起，乘著一路的亮，他們進到了家。

然後，另一種張的心攫取了的心髒。

除了葉亦可，家裏基本沒來過其他人，盛南煙迅速掃了一眼室，好在之前周末收拾過屋子，不算太。

幸好，幸好。

“你先坐。”清了下嗓子，接著去衛生間給他拿幹淨的巾。

出來的時候看到徐陸琛坐在家裏的那張舊沙發上，盛南煙不晃了下神。

徐陸琛無疑長了一張出衆英俊的臉，五深邃優越，眼睫濃，目如水，對視的時候仿若一汪清水的波之中，平時顯得有點冷的氣質，因為額發潤，此刻有種乖順的年。

一瞬間，仿佛看到了高中時的他。

“看什麽呢？”他微微挑眉。

“沒什麽。”立刻收回目，把巾遞給他，“就覺得你現在這樣有點像高中的時候。”

徐陸琛笑了下，慢條斯理的說，“你還記得我高中時什麽樣啊。”

盛南煙心口一跳，立刻後悔剛才自己太老實了，很不自然的轉移話題，“你想喝點什麽嗎，咖啡，茶？”

“你經常喝這些？”

“還行，加班的時候就會喝。”

他盯了幾秒，“礦泉水就行。”

盛南煙點點頭，接著去找杯子，裏面有點落灰了，洗了洗。

屋的水聲配合著窗外的雨聲同時響起，樓道裏還會響起有人上樓的腳步聲，暴出這個屋子的隔音很差。

他略的打量著屋的陳設，家明顯的老舊，應該是屬于房東的。有很多置架，簡易實用，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個臨時的居所，窗臺沒有花草，生活氣息太過單調，樸素又冷清。

很難想象，在這種環境裏待了多久。

可住在這裏，真心實意的覺得‘好的’。

他想起今天早上去酒店時發現早已退房了，經歷了那麽恐怖的事，居然還要去上班。

對自己實在是太苛刻了。

他心裏微微嘆息了一聲。

這時盛南煙端著杯子出來了，“你了麽，要不點個外賣，想吃什麽都可以。”

“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怪怪的，”他大喇喇地靠向沙發，明明是坐著的，偏偏上有種居高臨下的架勢，“要我上來，又要請我吃飯，你到底要幹什麽？”

微微一愣，自己……有點太明顯了嗎？

他單手抵著下頜，“說吧，這麽拐彎抹角的沒意思。”

盛南煙垂眼。

又不像他，總是能那麽直接坦的表達。

低著腦袋，雙手拘謹的放在膝上，此時垂著眼睫，像只防備心很重的小。

不敢讓人驚擾。

徐陸琛耐心地等著開口。

做好心理建設，盛南煙緩緩開口，“之前房東阿姨跟我說，樓道裏的燈是你修的。”

明白，徐陸琛當然不會無緣無故來修樓道裏的燈，為的只會是。

再加上昨天的事，無論是他來警局，把送到酒店，給買了藥和巧克力，這些事他做的太過。

“你幫了我這麽多，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麽。”

徐陸琛慢悠悠地哦了一聲，“我做那些又不是要你回報的，你不用這樣。”

“不行的。”

盛南煙有些堅持，不能這麽一直單方面的承接他的好意。

過往的經歷造就了必須要不虧欠的個。

得到什麽，就要同時付出才行。

在學校的時候，要努力學習，小心地維護關系，才能夠得到獎學金。

在大伯家裏，一定要對他們有用，要幹活，要乖巧，也要為他們打造好名聲的工人。

在工作的時候，辛勤的工作才能夠得到報酬。

無論t得到什麽，都要付出什麽才可以。

然而在徐陸琛這裏，沒有做什麽，就已經獲得到與之不相符的巨大收獲。

這是令有點難以適應的不安。

所以很堅持。

徐陸琛跟對視了會兒，看到的眼神明白了些什麽。

窗外的雨聲輕輕敲打著窗戶，淅淅瀝瀝的雨聲襯得屋有種寂靜的氛圍。

徐陸琛著，突然不著邊際的來了句：“你之前說想搬家是吧。”

老實點頭，“是啊。”

他環視了一圈，帶著意味深明的打量，“是應該搬，你住的這個地方差勁的。”

盛南煙：？

為什麽突然人攻擊？

咬了下，沒什麽底氣的反抗，“也還行吧。”

沒那麽差……吧。

徐陸琛：“隔音差、安全差、比我家差。”

盛南煙：“……”

這人到底要幹嘛。

“不過我家只有一個缺點，房子太大，一個人住會有點害怕。”

徐陸琛緩緩擡眼，從善如流地對道，“你想為我做點什麽是吧。”

“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