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孩子天真的話語，聽得姜沐言和蕭南瑜頓時頭大。

特別是蕭南瑜，他看著蕭以星黑白分明的幹淨眼眸，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絞盡腦，最終憋出了四個字：“還、還未親。”

“爹爹撒謊！”

蕭以星不滿意，的小兒一噘，扭臉向姜沐言求證。

“娘，你和爹爹親了對不對？祖母與我說過，親了才能生小孩，我和哥哥都四歲了，你和爹爹早就親了。”

被求證的姜沐言依然頭大。

蕭以星口中的祖母，是蕭南瑜的娘，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姜沐言與世子夫人同樣不。

在腦子差點糊一團的飛速運轉中，忽的靈一閃，反問道：

“星星，那你知道我和……”

姜沐言話音一頓，接下來的話當著蕭南瑜的面，恥的有點說不出口。

幹脆出一細的手指，指著蕭南瑜卻不看他，只繼續問蕭以星：“我和他是什麽時候親的？”

蕭以星低頭想了想，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似是想不起來了。

“哥哥。”回頭向蕭以舟求助，小音的問，“爹爹和娘親是什麽時候親的？我記不清了，你記得嗎？”

小手抓著筆認真寫字的蕭以舟，擡起英俊小臉看了過來，道：

“爹爹及冠那年。”

他回答完複又低頭，一臉認真的繼續寫字。

爹爹和娘親都教導過，學習的時候一定要認真，不能分心。

姜沐言聞言，秀眉微微蹙起。

蕭南瑜及冠，二十歲，也就是明年？

明年也才剛及笄，且在和陸承彥議親，親事都定得只差婆上門提親了，怎麽會突然嫁給蕭南瑜？

“明年我怎會嫁給你？”姜沐言疑不已的看向了蕭南瑜。

若沒有重大意外出現，按照現如今的軌跡，本就不可能嫁給蕭南瑜。

面凝重的蕭南瑜，被看得也眉頭鎖，無奈道：“我怎會知曉？”

十九還未親，世子夫人心急蕭南瑜的婚事沒錯，姜家大小姐為才冠絕京都的貴，許多人家想求娶也沒錯。

但姜沐言再如何優秀，蕭南瑜怎麽想，都不認為世子夫人會替他搶了吏部尚書府的親事。

鎮國公府蕭家，世代忠烈，明磊落，并不是以強權人，蠻不講理的世家大族。

且當朝丞相姜文櫆是一個權臣，并非是勳貴世家能隨便強得了的。

姜沐言和蕭南瑜絞盡腦都想不明白，姜家為何會退了陸家的親事，轉而和蕭家結親。

“舟舟，我及冠那年，你可知蕭家或姜家發生了何事？”

蕭南瑜清冷的眸子，深邃幽沉的向了蕭以舟，沉聲詢問道。

姜沐言也神沉凝的看著蕭以舟。

蕭以舟擡頭看到他們面沉沉，眼神嚴肅的看著他，他的小臉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他努力回憶，可無論怎麽回想，腦海中都沒有爹爹及冠那年的事跡。

家中長輩好像沒有跟他說過那一年的事。

蕭以舟在他們嚴肅深沉的目中，緩緩搖頭道：

“娘、爹爹，我不知。”

不知二字，令得姜沐言和蕭南瑜對視一眼，各自心裏都越發的沉重了。

雖不知，但他們也都約猜到，定然是發生了某些大事。

否則親事不會有如此重大的轉變。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姜沐言站在廊下，看著在院子中歡快玩耍的兩個孩子，低聲對旁的蕭南瑜道：

“蕭大公子，我得離開了。”

長玉立的蕭南瑜看了一眼，複又去看跑得滿頭大汗的蕭以舟、蕭以星，輕聲回應道：

“不能讓他們看到你走，否則兩小孩會哭鬧，我帶他們進屋，你悄悄離開。”

姜沐言心緒複雜的輕輕頷首。

蕭南瑜從廊下走出，去院子裏將他們帶進屋。

進屋之前，蕭以星蹦蹦跳跳的跑到姜沐言面前，親昵的拉著手，仰起致漂亮的小臉蛋，笑容滿面可可道：

“娘，進屋陪我玩。”

“……”姜沐言忽的心中酸，俯蹲下，輕著小姑娘的發，溫道，“星星先進去。”

蕭以星沒多想，只開心道：“好，娘要快點進來哦。”

說完就跟個可的小兔子一樣，小小影一蹦一跳的邁進門檻，消失在了姜沐言的視線中。

姜沐言蹲在廊下，著空無一人的房門出神。

兩個小孩對于的到來歡喜雀躍，若知道走了，他們該有多傷心？

“大小姐，我們該走了。”綠蕉在後小聲提醒道。

姜沐言收斂起各種複雜難言的心緒，起快步離開。

蕭南瑜在房中立于門口位置，在兩個孩子沒注意他時，悄然朝院門口看去。

一道火紅的背影映眼簾，頭戴兜帽，披風將纖細清豔的子從頭到腳遮擋得嚴嚴實實。

院門打開複又關上，他只看到一個紅背影。

走得決絕，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姜沐言坐在馬車上回府，心比去時還沉甸甸的。

綠蕉見緒不佳，也不敢出聲打擾。

其實綠蕉的心也有些沉重。

今日回府後，為了離府做準備，就得開始裝病了。

丞相府。

姜沐言過了垂花門，還沒回到扶搖閣，半路就遇到了庶妹姜雅朵。

姜雅朵今年十三，和姜蘭芝一樣，僅比姜沐言小了一歲。

姜雅朵正氣惱的在湖心亭喂魚，遠遠看見姜沐言，撒開魚食便一路小跑了過去。

一走近姜沐言，睜著一雙看似天真無害，實則眸底閃爍的眼睛，扯著帕子就絮叨了起來。

“長姐怎的現在才回來？表哥好不容易來一趟，等了長姐大半個時辰，剛剛才一臉失的出府離開。長姐回府時沒看到表哥嗎？看來是正好錯過了。”

姜雅朵心裏暗的想著。

錯過最好，姜沐言最好這一輩子都和陸承彥錯過，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得知陸承彥了相府後，姜雅朵就想方設法的想見上一面。

可陸承彥在相府書房裏，無人領他來後院，姜雅朵又不敢隨意進爹的書房。

找了個借口，想以送糕點的名義去書房，趁機見一見陸承彥，可連書房的院門都沒進去，就被爹的護衛給趕走了。

姜雅朵只要想到陸承彥明明就在府中，離這麽近，卻想見都見不到，心裏就一肚子憋屈。

而陸承彥紆尊降貴，特地來相府見姜沐言，姜沐言卻讓他白白等了大半個時辰。

且最後他還沒能如願見到姜沐言，姜雅朵就更是一肚子火。

陸家表哥風霽月，才貌雙絕的年英才，京中不知多子傾慕于他。

想見都見不到的人，姜沐言憑什麽讓陸承彥等那麽久？

姜沐言聽到‘一臉失’這四個字，眸淡然的瞟了姜雅朵一眼，邊走邊淡淡道：

“三妹見到表哥了？”

舅家那邊的表哥不止一個，但姜沐言一眼便看出，姜雅朵裏的表哥是指何人。

也就只有陸承彥，才會讓姜雅朵這麽上心。

但陸承彥天生冷臉，一向喜怒不形于，那張清俊面龐從小就面無表。

一臉失這種緒，姜沐言從未在陸承彥的臉上看到過。

“……”姜雅朵差點被姜沐言一句話噎死，一肚子火更是憋屈得無發洩。

“我又不是長姐，如何能想見表哥就見得到？往日長姐去舅舅家，也總是不帶我。”

姜雅朵追上姜沐言，在邊酸溜溜的說道，還順翻了下舊賬，埋怨了一下姜沐言。

姜沐言的另一個婢紅桃，從長廊另一個方向轉過來，正正好聽到了姜雅朵這一番埋怨，當下就拉下了臉。

紅桃最厭煩姜雅朵表哥長表哥短的稱呼陸承彥。

姜雅朵只是一個庶，陸家是們大小姐的舅家，和姜雅朵又沒有緣關系，表哥也不是姜雅朵的親表哥，得到整天表哥表哥的喊？

紅桃先一臉不爽的暗瞪了姜雅朵一眼，這才對姜沐言行禮。

“大小姐，你買胭脂回來了。”

姜沐言今日出府只帶了綠蕉一人，紅桃心裏其實有些不高興。

綠蕉沒甜會哄人，往日裏，大小姐出行若只帶一名婢，從來都是帶的。

沒想今日被綠蕉越過了去。

可今日留于府中，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陸家表爺府時，正好在外院，頗有緣分的見到了一面。

因為見到了陸承彥的緣故，紅桃心由轉晴，可這個晴在聽到姜雅朵酸溜溜的埋怨後，又轉為了。

姜沐言冷靜端莊的清豔面容上，眸淡然的掃了眼紅桃。

紅桃瞬間斂起各種小心思，自覺跟在了後，與綠蕉一起同行。

“長姐，你今日又去買胭脂了？”

姜雅朵回頭朝綠蕉看去，之前一心系在陸承彥上，為自己沒見到他而氣惱。

這會兒是一眼就看到了，綠蕉手中提著的大包小包，當下心裏就更酸了。

“真羨慕長姐，長姐是嫡出，又是長，爹爹自來最疼你，你要什麽便給什麽，手頭更是從來不缺銀錢用，三天兩頭便能買一大堆胭脂回來。”

面對姜雅朵這種怪氣的語氣，姜沐言不接話，就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姜雅朵見姜沐言充耳不聞，故作姿態的長嘆一氣，將話題繞回陸承彥上。

只見一臉天真又羨慕的看著姜沐言，心裏酸得要死，上卻只能甜甜的拍馬屁。

自認為自己很甜、很乖、很天真的說道：

“長姐真是好福氣，所有人都看好表哥，都說表哥明年春闈定能高中狀元。真羨慕長姐能和表哥那般俊逸絕塵的男兒郎定親，我什麽時候也能嫁給表哥那樣的人啊？我也想和長姐一樣，嫁個好夫君有個錦繡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