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自母親就在側，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姜沐言和蕭南瑜這一次，連微微頷首都不敢了。

目上的一瞬間，兩人非常有默契的挪開眼。

一即分的目接，他們沒讓任何人發現兩人之間的異常。

姜蘭芝早在途中便看到蕭府馬車和他們同路，一路上心裏暗喜了不知幾回。

可下馬車慢了一步，眼見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竟在等們，而陸巧卻只領著姜沐言上前，心裏立時就不痛快起來。

當下姜蘭芝也顧不得其他了。

拎起擺小跑追上，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陸巧後。

在蕭南瑜和世子夫人面前臉的大好機會，怎麽能了。

未來可是要嫁進鎮國公府的，提前見見未來婆婆，給未來婆婆留個好印象是很有必要的。

且蕭南瑜就站在世子夫人旁，在他面前臉更是重中之重。

姜雅朵雖腦子沒姜蘭芝靈活，但心裏明白，姜蘭芝一向是有好事不，壞事將推出去的人。

看到姜蘭芝突然撇下，火急火燎的追上了姜沐言和陸巧，也立馬跟了上去。

陸巧微微回頭，眼角餘瞥到了跟在後的兩個庶，神淡淡倒也沒說什麽。

姜蘭芝低頭了頭上的釵環，又悄悄整理了一下，力求剛才的小跑沒了自己的發髻儀容。

今日穿著一，如此的定能讓蕭南瑜眼前一亮。

“世子夫人。”

陸巧沒管後庶，領著姜沐言走到宋令貞面前，從容得的率先行禮。

“姜夫人。”宋令貞亦溫端莊的回禮。

陸巧眼神疼的看了眼姜沐言，對宋令貞道：“世子夫人，這是我姜家嫡長沐言。”

端莊婉約的姜沐言，落落大方的朝宋令貞行了個福禮，嗓音清脆甘甜：

“沐言給世子夫人請安。”

宋令貞看著知書達禮，雍容大氣的姜沐言，神和的點了點頭，對陸巧笑道：

“姜夫人的嫡長是越長越，越大越端莊貴氣了。”

宋令貞自己便是一個教養極好的端莊之人，對素有端莊之名的姜沐言，心裏自也是喜的。

鎮國公府與丞相府其實沒什麽。

但姜文櫆是近二十年來，崛起勢頭最猛的新貴之家，讓人想忽視都難。

京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勳貴世家就那麽多，就算沒什麽，各府之間多還是了解一二的。

“世子夫人過譽了。”

陸巧謙虛著，自己心教養長大的嫡長被人誇，換了誰心裏都高興。

姜蘭芝站在陸巧後，等了又等，也不見陸巧有向宋令貞介紹的意思。

心思一轉，機會都是自己把握的。

姜蘭芝當機立斷，上前站到陸巧的旁，恭恭敬敬的朝宋令貞行禮，掐著嗓子聲道：

“姜家二蘭芝見過世子夫人，給世子夫人請安。”

姜雅朵見姜蘭芝如此上趕著殷勤，并不天真的眼睛一轉，也想上前給宋令貞請安。

可陸巧右側站著姜沐言，左側站著姜蘭芝，已經沒有的位置了。

又不想做為姜蘭芝的陪襯站在姜蘭芝旁邊。

姜雅朵同樣不想做姜沐言的陪襯，可姜沐言好歹是嫡，還是嫡長，給做陪襯總比給姜蘭芝作陪襯要好。

于是乎，姜雅朵兩步上前站到姜沐言旁，也福行禮道：

“姜家三雅朵見過世子夫人，給世子夫人請安。”

姜蘭芝和姜雅朵的行為，讓陸巧笑容斂了幾分。

太沒規矩了。

姜府後宅不太平這件事，宋令貞略有耳聞。

眼下看到兩個庶沒經過主母同意，自作主張的上前來請安，心中更是有了數。

但看著姜家兩名庶，面上倒是什麽也沒表現出來，目甚至在姜蘭芝的上多停留了一眼。

“阿瑜。”宋令貞轉頭對負手而立的年郎道，“這是丞相府的夫人，見過姜夫人。”

“蕭南瑜見過姜夫人。”蕭南瑜先朝陸巧拱手作揖，旋即轉向姜沐言，“見過姜大小姐。”

年幽深如潭的瑞眼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匆匆從姜沐言清豔絕的小臉上一掃而過，便斂下了眼眸。

兩人視線不小心撞上的瞬間，姜沐言心頭又猛跳了一下。

蕭南瑜可以不向問好的，但他禮節既到了，便也淡然淺笑的回了一個福禮。

沒人知道看似端莊恬靜的姜沐言，僅一個行禮一個回禮之間，張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句話不敢多說，一個作也不敢多做，深怕自己不夠小心謹慎，被人看出和蕭南瑜有問題。

姜蘭芝滿臉，眼的著蕭南瑜。

連世子夫人都多看了一眼，肯定也能讓蕭家大公子另眼相看的。

可姜蘭芝在滿心期待中，卻見蕭南瑜只給姜沐言行禮，看都沒看一眼，頓時就難委屈了起來。

同是相府千金，蕭南瑜未必太厚此薄彼了。

長得又不差，就因為是庶，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

姜蘭芝又一次暗恨起了自己庶的份，將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都怪罪到庶份上。

宋令貞與陸巧一番寒暄後，兩人先行上臺階，一起朝相國寺的山門走去。

姜沐言和蕭南瑜，自然而然的跟在各自母親後，一不小心就并肩而行了。

姜沐言用餘瞄了眼容清冷的蕭南瑜，默默地往旁邊挪了半步，盡量不與他靠得太近。

也不知兩人是太有默契，還是心有靈犀。

不留痕跡避開之際，蕭南瑜也同時往外挪了半步。

本就離得不算近的兩人，各自避嫌的一挪開，中間就空得開開的。

姜蘭芝見狀，跟在姜沐言後的靈機一，提起擺連上兩個臺階，一下進了姜沐言與蕭南瑜的中間。

“……”姜沐言眉心微了一下。

不想離姜蘭芝太近，又往旁邊挪了挪，這次是挪了一大步。

蕭南瑜則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又往上了一個臺階的姜蘭芝回頭，正要聲詢問，蕭大公子怎麽不走了。

就看到蕭南瑜徑直往旁邊走去，一直走到了臺階最邊沿，這才繼續往上走。

走在最後的姜雅朵，看著這沉默無聲又怪異的一幕，差點笑噴。

“嘿嘿……”

捂著憋笑，笑聲卻還是洩了幾分。

姜沐言和蕭南瑜目視前方，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只有姜蘭芝回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姜雅朵，低聲怒道：“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這一罵，姜雅朵笑得更厲害了。

“笑死你算了！”

陸巧和宋令貞在前面，姜蘭芝不敢鬧騰，又怒瞪了姜雅朵一眼便繼續跟上。

姜雅朵又笑了幾息，笑夠了才快步追上姜蘭芝。

“二姐，你就沒發現蕭大公子很嫌棄你嗎？你一靠近都把他給嚇走了。”

姜雅朵聲音得很低很低，語調輕快含笑，心非常之好。

心儀的是陸承彥，之前在巷子口發現蕭南瑜看，自然也是高興的。

可更想嫁的人還是陸承彥。

如果蕭南瑜也喜歡，可以勉為其難的考慮一下。

蕭南瑜不喜歡，也沒什麽損失，反正又不打算嫁給蕭南瑜。

但姜雅朵知道，姜蘭芝是想嫁蕭南瑜的。

姜蘭芝在蕭南瑜這裏踢到鐵板，又恰好被看見，不取笑一番怎麽能行。

“才不是！”姜蘭芝憤又小聲的反駁著姜雅朵，“蕭大公子嫌棄的是長姐！他和長姐走在一起時，十分嫌棄的挪開了半步，我看得一清二楚！”

姜蘭芝沒撒謊，看得清楚分明，蕭南瑜真真切切挪了半步。

不過姜沐言也挪開了半步就是了。

姜雅朵沒有看到蕭南瑜嫌棄姜沐言的樣子，但蕭南瑜嫌棄姜蘭芝，是確確實實看在了眼裏的。

當下就道：

“就算蕭大公子嫌棄長姐，也絕對沒有嫌棄你那麽嫌棄，你看看你剛湊上去，蕭大公子都嚇得恨不能跑到天邊去了。”

“你懂什麽？”姜蘭芝氣惱不已，又不好發作，只能聲音低又低的反駁。

“蕭大公子才不是嫌棄我，只是男授不親，他在克制自己而已！”

話落之後，姜蘭芝越想越是這麽回事。

男授不親，蕭南瑜是在避嫌，絕對不是嫌棄。

旁人或許聽不到姜蘭芝和姜雅朵的低語，可蕭南瑜是習武之人。

仔細觀察會發現，年郎英俊清冷的面容，比平常更為冷峻疏離了。

陸巧和宋令貞沒有回頭，并不知曉後不安分的庶又在作妖。

“世子夫人來相國寺，可是替蕭大公子求姻緣？”

陸巧邁過相國寺的門檻，溫聲詢問著旁的宋令貞。

近日京中熱鬧事，便有鎮國公府世子夫人搜羅各家貴丹青，為蕭南瑜議親一事。

陸巧有此一問，倒也在理之中。

“確實是想為我兒求一樁好姻緣。”宋令貞倒也沒瞞著，想到姜家與陸家的親事，笑道，“姜夫人好事將近，倒是不用替自家兒郎求良緣了。”

“求還是要求一下的，求菩薩保佑我家長姻緣滿，餘生幸福。”

兩位夫人所求相同，陸巧也沒瞞著，坦言也是來替孩子求良緣的。

只不過求的不是姜沐言找一個好夫婿，而是直接求和陸承彥順利親，婚後幸福。

當姜沐言和蕭南瑜跟在各自母親後，同時擡腳姻緣殿大門門檻之際。

兩人許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擡起的腳突然默契一頓，都有些不太敢邁進去了。

姜沐言眼神略顯驚恐的轉頭，卻見蕭南瑜也朝了過來，清冷眸底難掩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