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蕭南瑜一襲白錦袍, 姿態矜貴優雅，就如京城禮儀極好的貴公子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他是一個長于邊關, 戰沙場多年的驍勇悍將。

天字一號房裏，對于蕭南瑜的到來，最激的莫過于徐非雪了。

在看到蕭南瑜走進來的影時，不敢怠慢的即刻站起。

兩手揪著手中帕子，欣喜之餘又張不已。

瞧見蕭南瑜跟陸承彥、姜沐言行禮。

若無骨般的姿，站得越發, 越發的淑標準了。

下一個就該到了。

等蕭南瑜朝行禮, 就立馬還禮，才不要像姜沐言一樣還穩坐不。

太沒規矩了。

得給蕭南瑜留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印象。

可徐非雪滿心期待的等了又等。

卻沒等來蕭南瑜朝行禮。

看到蕭南瑜給姜沐言行禮完, 直起勁瘦的腰，緩緩放下雙手, 站著不了。

“……”徐非雪略有些錯愕, 兩眼怔怔地看著蕭南瑜。

還有呢。

蕭大公子沒看到也在嗎？

被行了禮的姜沐言，緩緩起, 默默給蕭南瑜還禮, 低眉斂眸輕喚道：“蕭大公子。”

姜沐言突然覺得，蕭南瑜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不懂，反正就是故意的。

“蕭大公子。”陸承彥也起，面容冷沉的朝蕭南瑜拱手。

在窗欞前的陸文蕓和陸文曼聞聲回頭, 也都朝蕭南瑜行禮：

“蕭大公子。”

一直沒等來蕭南瑜給行禮的徐非雪，怔愣片刻後, 發現雅間就剩還沒和蕭南瑜見禮了。

“蕭大公子。”跟著行禮。

蕭南瑜拱手，統一給們還禮。

雅間裏四位子, 獨獨只有姜沐言一個人，得了蕭南瑜的單獨行禮問好。

徐非雪朝姜沐言投去複雜的目，卻見姜沐言毫無所覺的坐了下去。

默默落座的姜沐言，確實沒發現這個問題。

一臉漠然，有點想逃離天字一號房。

甚至想找個借口，再冒險上四樓去陪兩個孩子，也好過在這裏同時面對蕭南瑜和陸承彥。

搞不懂蕭南瑜怎麽想的。

看到陸承彥，他就不心虛嗎？

不避著一些就算了，還湊上來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很為難，很尷尬嗎？

孽緣啊，蕭南瑜就是的孽緣。

面無表的姜沐言，心思百轉千回，慨萬千，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蕭南瑜是陸承宇邀請進來的，他自然得招待周全。

八仙桌方方正正的四個方向，此刻三個方向都是有人的，姜沐言和陸承彥相對而坐，徐非雪還站著沒坐下，在姜沐言的左手邊。

“蕭大公子，這邊請。”

陸承宇指著唯一的空位請蕭南瑜座。

蕭南瑜落座後，一直站著的徐非雪，也心激的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蕭南瑜就坐在對面，一擡眸就能看到他，同樣的，蕭南瑜也一擡眸就能瞧見。

徐非雪微低著頭，一臉的低垂著眼眸，想看蕭南瑜又地不敢擡眸，又擔心妝容是否完好，可千萬別在蕭大公子面前失了禮數，了醜態。

同樣是心忐忑，心思千回萬轉，相比于徐非雪的，姜沐言則顯得冷漠許多。

也低斂著眉目，但眉眼淡然，神淡漠，一副和蕭南瑜不、不認識，與他無話可說的端莊姿態。

可的端莊卻與往日的賢淑恬靜有所不同，著冷淡疏離、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子疏離與冷淡，是針對蕭南瑜的。

在無聲的提醒他，切記謹言慎行，千萬不能了馬腳，莫要被人看出和他之間有異常。

蕭南瑜疏淡的眼角餘，接收到了姜沐言上散發出的冷漠氣息，他那雙清冷眸子倒是很安分，沒有往姜沐言上瞟。

陸承宇請蕭南瑜座後，也準備坐下的他，卻突然發現沒他的位置了。

八仙桌的四條長凳都已坐著人，一條長凳坐兩個人完全沒問題。

但蕭南瑜是客人，他去和他一起坐不合適。

且蕭南瑜是坐于長凳中間的，并沒有留位置給旁人坐的意思。

陸承宇看向自家兄長，陸承彥也坐在長凳中間，也沒給他留位置，且陸承宇知曉，陸承彥不喜歡別人離他太近。

和陸承彥同坐一凳這種事，他也就想想。

陸承宇轉而去看另兩條長凳。

姜沐言和徐非雪先前和陸文蕓、陸文曼一起坐，這會兒倒是只坐于長凳一邊，旁邊留了一個位置。

但徐非雪也是客人，且男授不親，陸承宇不可能去和徐非雪坐一起。

陸承宇的目，最後落在了姜沐言上。

姜沐言是表妹，位置不夠寬敞的況下，與同坐也算是有可原，不算太越界。

陸承宇目鎖定姜沐言旁空出來的位置，轉朝走去。

當他走到姜沐言邊，彎腰就要落座時，卻突然接收到兩道冰冷的目。

猛一瞬間後背發寒的陸承宇，作一頓，不明所以擡起眼眸。

他第一眼先看到了對面的陸承彥。

他家長兄正用冒著森森寒氣的冷眸盯著他，那眼神，仿佛只要他敢坐下去，屁還沒到長凳，就會被陸承彥一腳踢飛。

小心髒瑟了一下了的陸承宇，轉眸看向另一道冰冷目，竟是蕭南瑜。

蕭南瑜本就氣質清冷，此刻那雙瑞眼，更是冰冷得過分，好似他做了多麽大逆不道，不可饒恕的事。

徐非雪也發現了蕭南瑜、陸承彥在看陸承宇，也瞬間明白了他們為什麽看他。

“陸二公子，姜大小姐雖是你表妹，但也是未出閣的子，你與同坐一凳不合適。”

徐非雪嫣然一笑，聲音輕的替陸承宇解圍，也趁機在蕭南瑜面前找點存在。

“也是，徐二小姐說得對。”

坐到一半的陸承彥，接過徐非雪遞來的臺階就趕起。

還好他沒坐下去，真坐下去，蕭南瑜和陸承彥的眼刀子怕是能將他千刀萬剮了。

不過，陸承宇有點疑的是。

他兄長瞪他也就算了，畢竟姜沐言快和陸承彥定親了，陸承彥不想讓任何一個男子離太近也屬正常。

可蕭南瑜為什麽也瞪他？

覺得他坐于姜沐言旁的行為，極為不妥？

就算如此，看他一眼提醒一下也就是了，為何要用那般冰冷的眼刀子淩遲他？

心有疑的陸承宇，剛直起，人還沒從姜沐言旁走開，就聽陸承彥冷言冷語的開口。

“出閣了也不合適。”

陸承宇：“……”

他也不是非要坐姜沐言邊，這不是沒合適位置了嗎？

且他又不是放浪形骸的登徒子，用得著這麽防他嗎？

“不坐不坐，大哥你放心，我以後一定離表妹遠遠的。”

陸承宇連忙從姜沐言旁走開，腳步麻溜一下就離得老遠。

他從角落搬起一個繡墩，走到蕭南瑜和陸承彥之間，啪一下放在八仙桌的夾角，一屁坐了下去。

他坐在這裏，和姜沐言之間隔著一個蕭南瑜，總該沒人有意見了吧？

蕭南瑜和陸承彥確實沒意見，他們看都沒看他一眼。

陸承宇這回坐安穩了，面容俊秀的他眼眸一轉，落在了蕭南瑜的上，和煦道：

“蕭大公子今日出現在聚仙樓，也是與友人相聚？”

“并非。”蕭南瑜聲線清冷的否認，“我是來找人的。”

姜沐言眼皮子微微掀起，不留痕跡的瞄了蕭南瑜一眼。

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他是真的找人，還是借口？

“找誰？或許我能幫上忙。”陸承宇折扇一開，風流倜儻道，“京中世家子弟，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蕭南瑜微微側頭看著陸承宇，又看了眼神冷沉的陸承彥，道：

“胡珣，你可認識？”

“胡珣？”陸承宇聽到這兩個字就先蹙了蹙眉。

京中各大世家，并沒有哪家是姓胡的，他又仔細想了想，還是沒在記憶中找到胡珣這個人。

“胡珣可是京中人士？”陸承宇問蕭南瑜。

“不是。”蕭南瑜搖頭。

既然陸承宇不認識胡珣，蕭南瑜也就沒打算多說。

但陸承彥卻擡了擡眸，看向了他：“蕭大公子要找的胡珣，是否來自邊關宣城？”

“陸大公子見過胡珣？”

蕭南瑜并沒有回答陸承彥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正襟危坐的姜沐言，默不作聲的聽著他們談，心裏暗忖，蕭南瑜真的在找人？

“一面之緣，前些日在詩會上見過，他不像是大燕人。”

陸承彥是個聰明人，蕭南瑜沒有正面回答他上一個問題，他便約猜到了一些什麽，話也多說了半句句。

宣城在大燕西陲。

蕭南瑜前三年雖在北疆打仗，但再往前推幾年，蕭南瑜在西陲邊城也待過好幾年。

胡珣自稱來自西陲邊關的宣城，但他言談舉止間，偶爾會出一些西域人特有的習。

蕭南瑜要找胡珣，胡珣來自宣城，宣城在西陲，是大燕離西域最近的一個城池。

蕭南瑜找人找到了聚仙樓，一樓說書先生口中的國寶白玉盤，又恰巧出自西域。

幾個線索就這麽串聯在了一起。

一個西域人謊稱自己是大燕人，還混進了大燕京城。

而蕭南瑜是護國護民的大燕戰將，他要找胡珣，同為大燕人的陸承彥，自然不會替胡珣遮掩什麽。

陸承彥僅見過胡珣一次，就看出對方不是大燕人，讓蕭南瑜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胡珣確實不是大燕人，他生于西域，長于西域。”蕭南瑜道。

“但他長得一點也不像西域人，五樣貌和我們大燕人無異，說話也沒有西域人的口音。”

陸承彥就是因為這兩點，不太確定胡珣到底是不是西域人。

燕人若在西域生活多年，也有可能染上西域人的習。

“他祖輩是大燕宣城人士，幾十年前舉家逃離到了西域。”蕭南瑜解釋道。

陸承彥冷眉微。

蕭南瑜用的詞是逃離，不是搬遷。

“胡珣是西域來的細？”陸承彥又問。

“也不能說是細，他……”

蕭南瑜的位置正對著門口，房門未關，他過傲雪寒梅屏風，看到一個悉的影從天字一號門口走了過去。

約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蕭南瑜，話說到一半就猛地站起。

“抱歉，我找人，告辭。”

手矯健的蕭南瑜即刻追出去，他急匆匆告辭的話音剛落下，修長矜貴的影已飛速閃出了天字一號房。

“……”姜沐言都懵了。

就跟蕭南瑜毫無預兆的突然到來一樣，他走得更是讓始料未及。

陸承宇也睜大了一雙震驚又錯愕的眼睛。

“這、這就走了？”

他看著蕭南瑜的房門口，又看看一旁的陸承彥，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蕭南瑜走得這麽突然？

“他應該是去追胡珣。”陸承彥也偏頭朝房門口看去。

此刻門外，已沒了人。

“胡珣真的聚仙樓？”陸承宇疑問了一句，看熱鬧的念頭一起，起就快步往外走，“大哥，我去看看。”

這個胡珣似乎很重要，蕭南瑜要抓胡珣，說不定他能幫上一點忙。

姜沐言還正襟危坐的端坐于八仙桌前，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靜淡然，看不出任何異樣，心卻擔憂起來。

蕭南瑜去追那個胡珣，不會出什麽事吧？

“蕭大公子這就走了？”徐非雪往右看看姜沐言，又往左看著陸承彥，心有不甘的詢問道，“他還會回來嗎？”

還沒和蕭大公子說上話，他怎麽就走了？

陸承彥的冷眸看了眼徐非雪，沒接話。

“陸大公子，蕭大公子還會回來嗎？”徐非雪見陸承彥不說話，又急切的追問了一句。

被點名的陸承彥，這一次沒再看徐非雪，但他回答了。

“問我作甚？我又不是蕭南瑜，我怎會知曉他回不回來？”

陸承彥的語氣和他的人一樣，冰冰冷冷，不帶毫。

踢到鐵板的徐非雪，幽怨的眼眸一轉，看向了八仙桌上的另一個人。

姜沐言被一臉幽怨的看著，勉強牽起角笑了笑，道：

“徐二小姐不必看我，我也不知曉。”

話音剛落下，不知道哪個雅間，突然傳來驚聲大。

“啊！”

“啊——”

姜沐言心頭一跳，一瞬就想到了蕭南瑜。

不會是蕭南瑜出事了吧？

“哪裏？哪裏在慘？”

一直在窗邊看熱鬧的陸文蕓和陸文曼，腦袋立馬從窗口探了出去，好奇的四下張著。

心頭不安的姜沐言，起走向窗欞。

徐非雪見狀，也跟著一起走過去。

只有陸承彥還穩穩坐在八仙桌前，他視線落在姜沐言上，目隨著移，其餘什麽作都沒有。

姜沐言走到窗邊時，右邊某個雅間又傳來‘嘭’的一聲大響。

“啊！有人跳樓了！”

陸文曼一聲驚呼。

姜沐言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立馬趴在陸文蕓旁，頭和一樣也探出窗口往外張。

擔心蕭南瑜，在看到往下墜的深影時，頓時放下心來。

墜樓的不是蕭南瑜，蕭南瑜今日穿的是一襲白。

然而剛放下心，就看到右側某個雅間的窗口，有一抹白影一躍而出，直直往下落。

姜沐言瞪大了一雙漂亮杏眸。

蕭南瑜！

蕭南瑜勁瘦矯健的修長影，英姿颯爽極為好看，就如展翅而飛的白鶴一樣。

可他不是鶴，他也不是在飛，他在往下墜！

搞不好是要摔死人的！

姜沐言一顆心猛烈跳著，劇烈到都快出腔了。

蕭南瑜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兩個孩子怎麽辦？

腦子被嚇到一片空白的姜沐言，在滿樓此起彼伏的震驚與驚恐聲中，看到從三樓跳下去的蕭南瑜，瀟瀟灑灑穩穩落地。

他雙腳落地，人一點事都沒有。

“……”姜沐言眨了一下璀璨杏眸，視線隨著蕭南瑜拔就追的影移，腦子還有點懵。

蕭南瑜從三樓跳下去，竟然什麽事都沒有，還跑得那麽快，跟放出籠的猛虎一樣。

不止他沒事，先他一步跳下樓的深影，竟然也沒事。

姜沐言幾個眨眼的功夫，穿梭在一樓的蕭南瑜，追著人直接追出了聚仙樓，看不到了。

整個聚仙樓，因為這一場意外而躁了起來，滿樓都是議論紛紛的驚呼聲。

姜沐言長長舒出一口氣。

蕭南瑜沒事就好，差點嚇死。

沒想到他手竟這般好，從三樓一躍而下就跟跳著玩一樣，真是白擔心了。

就剛才那一瞬間，連怎麽跟兩個孩子代他的後事都想好了。

“天吶！”

在姜沐言後的徐非雪，捂著自己口，一副快被嚇哭的樣子。

“蕭大公子是怎麽了？這麽高他為什麽要跳下去？他沒事吧？”

徐非雪滿心滿眼都是擔心蕭南瑜的焦急神。

“……他都跑走了，跑得比兔子還快，應該沒事的，徐二小姐你不用擔心。”

親眼看著蕭南瑜追人追到沒影的姜沐言，想了想還是安了徐非雪一句。

就蕭南瑜那追人的姿，快如閃電，矯健如獵豹，哪裏像有事的樣子。

徐非雪就站在旁，應該也是看到了的。

“可是真的沒事嗎？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萬一有傷怎麽辦？”徐非雪心急如焚的擔憂著。

“……”姜沐言選擇沉默。

有沒有傷，好像也不該是徐非雪擔心的事吧？

一旁的陸文蕓，看著如此著急擔憂的徐非雪，看出了一點異常。

“非雪，你這麽擔心蕭大公子？莫非你要定親的郎君就是蕭大公子？”

陸文蕓親眼目睹了剛才的驚險與刺激，一開始確實也擔心了一下蕭南瑜，但見他落地沒事也就只剩下慨了。

慨蕭南瑜的手好。

心急如焚的徐非雪如被雷擊，對上陸文蕓探究的眼神，又焦急的掩飾了起來。

“沒有的事，文蕓你不要胡說，我只是看到蕭大公子突然跳下去，被嚇到了而已。”

姜沐言不想聽徐非雪的廢話，轉回到八仙桌前坐下。

依然是那副淡然恬靜的姿態，可陸承彥看著，卻突然問了一句。

“阿言，你很擔心蕭南瑜嗎？”

姜沐言心神一凜，微斂的眸子也跟著輕了一下。

、剛才……沒餡吧？

姜沐言腦子飛速運轉間，瞬間斂起心思，擡眸淺淡一笑，定定著對面的陸承彥，綿言細語道：

“表哥怎會如此問？聚仙樓靜這麽大，我閑著沒事就去窗邊看了眼而已。”

姜沐言并不是一個看熱鬧的子，但剛才，也確實是有點閑著沒事的樣子。

陸承彥輕輕頷首，沒再多問什麽。

兩人相對沉默，姜沐言沉片刻，開口：“表哥……”

只喚了陸承彥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陸承宇的大嗓門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大哥！出事了！”

陸承宇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急聲道。

“大哥，我們快走！文蕓文曼……”陸承宇急急喊著走，目掃到端坐于桌前的姜沐言，更急了，“表妹你更得走！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天字一號房的衆人，一頭霧水。

“二哥，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我們為什麽要走？”

陸文蕓看著一個勁兒讓他們走的陸承宇，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徐非雪的一顆心還系在蕭南瑜上，張就問：

“陸二公子，可是蕭大公子出了什麽事？”

“確實跟他有關，但……”陸承宇一邊說一邊上前。

一手一個拉著陸文蕓和陸文曼就要走。

但他的解釋還沒說完，徐非雪一聽到和蕭南瑜有關，就激地手攔住他。

“蕭大公子到底怎麽了？他不是跑走了嗎？難道又出事了？他傷了？”

姜沐言看著連聲追問的徐非雪，在心裏嘆了口氣。

看樣子，徐非雪倒是真的關心蕭南瑜。

“我……”陸承宇看著一句句問他的徐非雪，解釋的話一轉道，“我說的不是蕭南瑜了，是四公主要殺過來了！我們快走！”

姜沐言眉心一，立即起：“走吧。”

皇家公主，惹不起也不想惹。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然而。

剛擡腳邁出去一步，天子一號就湧進來氣勢洶洶的一群人。

遲了，這回走不掉了。

姜沐言心下微沉，暗嘆自己運氣差了點。

走不掉也就不走了，就這麽站在八仙桌前。

陸承彥起，在四公主帶著宮太監繞過屏風時，不不慢的走到姜沐言的面前，用自己拔的軀將擋在了後。

姜沐言看著陸承彥拔如松，安全可靠的背影，心裏一暖流緩緩淌過。

他總是這樣，從小到大不管出什麽事，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護著。

“表哥，我不怕。”在他後輕聲道。

陸承彥微微回頭，也輕聲道：“乖乖站著別。”

姜沐言從陸承彥的肩頭看出去，看到了高傲如孔雀的四公主。

但視線越過四公主，還看到四公主後的宮太監中，有一個悉的面孔。

蕭南瑜的長隨青石，怎麽也跟著四公主進來找茬了？

青石不是來找茬的，他是來找姜沐言的。

只是湊巧了點，他和四公主在天子一號門口遇到，便在四公主進來後，也跟著進來了。

青石進來就四下掃視著尋找姜沐言。

看到姜沐言在陸承彥的後，且姜沐言也看到了他，他便立即擡手，出一食指往天上指了指。

姜沐言看懂了他的意思。

青石是讓上四樓。

且青石神有些焦急，莫非是兩個孩子出事了？

姜沐言眉頭一下擰，兩個孩子可千萬不能出事，被人看到就徹底完蛋了。

可四公主帶人堵在天字一號房，出都出不去，怎麽上樓？

姜沐言轉瞬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蕭南瑜追著那個胡珣跑了，青石又下來了三樓。

那四樓誰在看著兩個孩子？

他們不會跑下來吧？

“姜沐言！你竟然也在這裏！”

四公主蠻的聲音打斷了姜沐言的思緒。

姜沐言定睛一看，就看到四公主手拿鞭子怒指，張就給扣下一頂大帽子。

“你個狐子，先前是你把蕭南瑜勾引到天字一號房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