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蕭南瑜橫著側躺在床上, 整個人一不。

夜太黑，屋太暗，看不清他是何神。

姜沐言也沒閑心和時間去看, 手扯過薄被一下蓋住蕭南瑜，堅決杜絕他被紅桃看到的任何一風險。

“……”一聲不響就被劈頭蓋臉悶在被子裏的蕭南瑜，更不敢了。

被子裏視野暗淡，很暗很暗，蕭南瑜看不到姜沐言，也看不到其他任何, 整個人陷了死一般的寂靜與無邊黑暗中。

有那麽一瞬, 蕭南瑜腦中一片空白。

可鼻息間屬于子的馨香氣息，綿綿不絕的灌他肺腑, 讓他不得不清醒過來。

淡淡的清甜香氣，那日在梨園的銀杏樹下, 他不小心與姜沐言額頭相時, 聞到過這淡香。

可又調皮的小家夥將的手帕懟到他口鼻時，他也聞到過這抹人的淡淡馨香。

是玉蘭花的花香, 很淡, 很好聞。

那些意外，是蕭南瑜第一次和子親接。

現下，他還在種種因素以及意外之下，躺在了姜沐言的床榻上。

的床很很香，一呼一吸間全都是的氣息, 有點陌生又有點悉。

許是太安靜的緣故，蕭南瑜能聽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

它似有越跳越快的趨勢。

被隔絕于被子中的蕭南瑜, 即使此刻無人能瞧見他神，他也輕輕斂眸, 下意識遮掩住眸中暗流翻湧的一切緒。

“大小姐，熱茶泡好了。”

紅桃端著一個黑漆描金托盤進來，繞過屏風對姜沐言道。

姜沐言不敢讓靠近床榻，指著一旁的桌幾道：

“放在那裏便可，你再去小廚房看看有沒有些點心，我想吃些。”

紅桃心道，大小姐原是了。

雖說大小姐極會在夜間進食，但前些年還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嬤嬤一般會下碗面條給大小姐食用。

紅桃將托盤放到桌幾上，回頭對姜沐言道：

“大小姐，可要奴婢下碗熱湯面？”

熱湯面煮起來得費些時間，一心要支開紅桃的姜沐言，當即點頭：“也好，你去下碗面來。”

紅桃看著黑暗中端坐于床榻邊的姜沐言，總覺有哪裏怪怪的。

轉離開之際，忽然反應過來哪裏怪了。

屋裏沒點燈，太黑了。

“大小姐，奴婢先點個燭火亮堂亮堂，免得屋裏太黑，大小姐不小心磕到到。”

背對著姜沐言的紅桃，又回過來，朝床榻旁熄滅了火的燈罩走去。

已然磕到扭傷了腳的姜沐言，看似鎮定自若，卻連忙開口道：

“不必了，你先去煮面，回來再點燈不遲。”

淡淡然的聲音語調如常，紅桃走去點燈的步伐頓住。

“是。”紅桃倒也未曾多想，對姜沐言福了福禮，轉離開上房。

這一次，是真的走出去了。

紅桃腳步輕，姜沐言聽不到的腳步聲，直到的影從窗欞外的廊廡下走過，姜沐言這才敢松一口氣。

纖瘦單薄的肩膀一瞬耷拉了下來，眨著清亮璀璨的杏眸，又咽了咽口水，這才開紗幔回頭看。

被子裏鼓鼓的，毫無靜，連呼吸之時的微弱起伏都沒有。

姜沐言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麽一會兒功夫，不會把蕭南瑜給悶死了吧？

被自己嚇到的姜沐言，急忙手扯開被子。

蕭南瑜可不能死，更不能死在的床榻上，還想多活幾年呢。

繡著玉蘭花的淺薄被掀開，被子裏的蕭南瑜還是一不。

蕭南瑜是不敢，躺在姜沐言閨閣的床榻上，蓋著夜夜蓋在上的被子，嗅著喜歡的淡淡玉蘭香，他哪裏敢。

他連手指頭都不敢一下。

蕭南瑜被姜沐言拽倒在床上時是什麽姿勢，他此刻就還是什麽姿勢，分毫未曾挪過。

可他一不的側躺著，俊非凡的臉龐匿在黑暗中，姜沐言看不到他是何神。

“蕭大公子？”

姜沐言輕聲喚著，擔憂的俯下子，長了小脖子去看他的臉。

別是悶壞了吧？

蕭南瑜深黑的眼眸微微轉，瑞眼與的杏眸對視上的一瞬，他就如鯉魚打一般，咻的一下從床榻上彈了起來。

一蹦三尺高的蕭南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也似的逃離了姜沐言的床榻。

“……”姜沐言一臉懵愣。

看著眨眼間就空空如也的床鋪，扭頭去看蕭南瑜。

蕭南瑜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了拔步床前，比先前站立的位置更遠了幾步。

“京郊虛雲山北峰。”

形拔，肩背站得筆直的蕭南瑜，冷不丁道了一句。

若姜沐言仔細看，會發現他眉目低斂，眼睛是看著地面的，本就沒有看。

姜沐言看著他，怔了一瞬才明白過來。

他說的是後日要帶兩個孩子去游玩的地方。

“姜大小姐崴傷了腳，後日應是無法出府，若能出府去見見兩個小孩，可直接去虛雲山北峰，我會帶著他們清晨出，落日歸。”

蕭南瑜如一棵筆直的松柏，直的站在姜沐言面前，整個人的氣場莊嚴又肅穆。

就是瞧著吧，給人的覺略顯僵了些。

“好。”姜沐言聽罷，默默點頭。

左腳踝還疼著，估著後日怕是難以出府。

雙雙沉默幾息。

蕭南瑜擡起雙臂，拔修長的軀瞧著終于不再僵了，他姿態矜貴優雅，朝著姜沐言長揖一禮：

“深夜前來，冒昧打擾，還請姜大小姐見諒。”

姜沐言終日在相府不出門，蕭南瑜聯系不上，借口稱病出府的綠蕉又不能回丞相府，兩個孩子又極想和一起去京郊游玩。

蕭南瑜為了兩個孩子，這才深夜跑了這一趟。

大皇子求賜婚一事，也只是順道告知。

“這次便算了，日後……還是莫要有下次的好。”

姜沐言心知蕭南瑜是為了蕭以舟、蕭以星，倒也沒怪罪他的意思。

但夜闖閨閣這種嚇人又危險的事，希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往後就再也不要有了。

蕭南瑜一直低垂的眼簾，微微擡起。

視線從地面往上移，移到姜沐言還微微松散開的月白中領口，子瑩白的雪映眼簾的那一剎那，他便又立即斂下眸子，不敢再看。

“若姜大小姐無其他吩咐，我這便離開。”

蕭南瑜再次拱手作揖。

夜闖姜沐言閨閣之事，蕭南瑜致了歉，卻沒回答日後不再犯之語。

姜沐言見他又朝他行禮，便以為他聽進去了，也認同了的想法。

“好。”姜沐言頷首，末了輕聲叮嚀一句，“離開相府時千萬小心些，莫要讓人看到了你。”

“姜大小姐放心。”

蕭南瑜點頭，轉從來時的窗欞一躍而出。

手敏捷的蕭南瑜，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丞相府的護院。

可從丞相府院牆出來，他離開的速度反而是更快了，可以說是逃也似得遠離丞相府。

穿深勁裝的蕭南瑜，在各府邸的屋頂與院牆飛掠而過，最後屹立在了七星樓的樓頂。

清雋傲骨的年郎，袂翻飛，于至高負手而立，俯瞰著浩瀚星空下的京城夜。

蕭南瑜修長的影半晌未。

他就這樣獨自一人立于高，俯瞰著京中景的一雙瑞眼，眼神卻未聚焦。

他似在隨意觀看，又似在過京中夜，察著更深層次的一些東西，比如他自己的心。

他在相府時躁的心，他躺在姜沐言馨香的床榻上時，狂猛跳的心。

蕭南瑜俯瞰京中夜的眼眸，不知看了多久。

最後他眺遠，目定凝在丞相府的位置，又是久久沒挪開眼。

這一夜。

蕭南瑜夜闖姜沐言的閨閣，除了姜沐言本人，他沒驚任何人。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自然也再無第三個人知曉。

蕭南瑜帶著興高采烈的蕭以舟、蕭以星，去京郊的虛雲山北峰游玩那一日。

直到日落回城，他和兩個孩子也沒等來姜沐言。

姜沐言在自己的扶搖閣裏，坐在臨窗榻上，看著漸漸西斜的日頭，忍不住又嘆息了一下。

今日，不知嘆氣過幾回了。

也想去京郊陪兩個孩子游玩的，但腳傷未好，別說去京郊了，就是出府去聚仙樓喝盞茶，娘都不允許。

腳踝還疼著，姜沐言也不想走，可一想到不能陪兩個孩子去玩，還是覺得可惜。

若那一夜沒崴到腳就好了。

會崴到腳，純粹是被大皇子求賜婚一事給嚇得不輕，一個沒留神才會出現意外。

從蕭南瑜夜闖閨閣，已然過去兩天了，關于大皇子求賜婚的事，姜沐言在府中出不去，至今沒得到最新消息。

也不知曉事進展如何了。

爹也一直沒來跟說過，大皇子求聖上賜婚想娶之事。

姜沐言猶豫著，要不要去找爹爹問一下。

這麽想著，忽而看到穿一襲墨長袍，氣度儒雅的中年男子邁步進了的院子。

“爹爹。”

斜斜倚靠在榻上的姜沐言，清瘦單薄的小板一下就坐直了。

姜文櫆人至中年，當年被公主一見傾心的俊容不減當年，多年場沉浮練就出的與穩重，更是增添了他的人格魅力。

還走在院中青石路上的姜文櫆，聞聲擡眸，著窗欞的長溫文爾雅一笑。

“紅桃，扶我起來。”

行不便的姜沐言面欣喜，忙喚著婢紅桃。

等了兩日，爹爹總算是來看了。

姜沐言能猜到一些，爹爹此次前來，估著是大皇子的事要和說一說。

雖說姜沐言認為，和大皇子的親事不了，但心底裏還是有些擔憂。

大皇子畢竟是皇家子嗣，若他執意要娶，聖上就遂了他的願呢？

一個小丫鬟站在扶搖閣上房的門口，畢恭畢敬的替相爺掀開了門簾。

姜文櫆進上房，見他的嫡長已從臨窗榻挪了出來。

“腳不便便好生躺著，挪出來作甚。”

姜文櫆嗓音溫醇，朝著自家長走去。

“躺了一日都躺了，爹爹來了，兒自要出來相迎。”

姜沐言站不穩無法行禮，端坐于座椅上，沖著爹爹乖巧甜笑道。

姜文櫆于上首右側的座椅坐下。

紅桃端著黑漆描金的托盤及時上茶，在姜沐言和姜文櫆中間的桌幾上上了兩杯茶，隨即又默默退至一旁。

“你傷可好些了？還疼嗎？”姜文櫆扭頭詢問著他疼的嫡長。

“還有些疼，但比昨天好多了。”姜沐言回答道，又裝著不知大皇子之事的樣子，淺笑著問道，“娘說爹爹近日忙得腳不沾地，今日爹爹怎有空來看阿言？”

姜文櫆看著語聲憨，跟他撒的嫡長，輕笑出聲：

“怎的？你傷，爹爹來看你，你還不樂意了？”

姜文櫆子不，但一個個不論大的還是小的，不論兒子還是兒，全都懼他。

也就只有嫡長，敢在他面前撒。

“怎會不樂意，兒是擔心爹爹太累。”姜沐言手將茶杯往姜文櫆的方向推了推，“爹爹，喝茶。”

“就你知道疼爹爹。”姜文櫆輕笑著端起茶杯。

他呷了一口茶，這才道明來意：

“爹爹今日過來，是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姜沐言心裏一，猜測是否是大皇子之事。

“爹爹說，兒聽著。”乖巧恬靜道。

“兩日前，大皇子求聖上賜婚，想娶你為正妃。”姜文櫆緩緩放下茶杯。

姜沐言不自覺的揪了手中帕子，兩只黑亮杏眸眨也不眨的著自己父親，靜待他下文。

站在角落不敢發出聲響的紅桃，心驚不已的擡眸看向姜文櫆。

相爺是何意思？

大小姐不是要與陸家表爺定親了嗎？

若大小姐嫁與大皇子，表爺該怎麽辦？

“阿言，你想嫁與大皇子嗎？”

姜文櫆看著自己悉心教養長大的嫡長，忽而問道。

“不想。”姜沐言立即搖頭，搖得異常堅定，語氣幹脆道，“爹爹，我與表哥的親事已私下定下，如何能再嫁與大皇子？這不胡來嗎？”

姜沐言上否定著，心裏卻莫名想到了蕭南瑜。

是啊，和陸承彥的親事已定下，又怎麽會與蕭南瑜親生子呢。

“撇開親事先不談，爹爹就問你，單論大皇子此人，你可想嫁？”

姜文櫆微側著子，定定看著姜沐言又追問一句。

手上還拿著黑漆描金托盤的紅桃，用力抓了托盤，指甲都快扣托盤裏了。

大皇子雖是庶子，卻占了一個長的長，將來亦是有機會登頂至尊之位的。

紅桃擔心，擔心大小姐會貪圖大皇子府的榮華富貴，乃至未來的後宮榮寵，繼而放棄陸家的親事。

“不想。”姜沐言的回答依舊沒有任何的猶豫，秀眉鎖，小臉愁苦道，“爹爹，我不想嫁大皇子。”

蕭南瑜和陸承彥兩個人就攪和的心累不已了，再來一個大皇子，還活不活了。

且姜沐言一點也不認為，大皇子想娶是心悅于。

在大皇子的眼中，充其量就是一個拉攏權勢的工而已，若了大皇子府，餘生過得必不會幸福。

“不想便不想，你放心，爹爹不會你嫁。”姜文櫆溫潤淺笑著安道。

有了他這句話，姜沐言便放心了。

可一瞬之後，又擔憂道：

“可是爹爹，聖上是何意思？大皇子求賜婚，聖上允了嗎？”

“沒允。”姜文櫆搖了搖頭，繼續安著姜沐言，“且大皇子現在也不打算娶你了，你放心。”

姜沐言這回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大皇子不娶了，那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爹爹……”

姜沐言想問一些事，剛開口話頭又突然止住，扭頭看向角落裏的紅桃，道：“紅桃，你去門外守著，莫讓人靠近上房。”

突然被支走的紅桃不敢多言，福一禮便退出了上房。

房無人，姜沐言直接詢問道：

“爹爹，大皇子為何突然想要娶我？是沖著您來的嗎？”

“非也。”姜文櫆也不瞞著姜沐言，坦言道，“是沖著承彥去的。”

姜沐言蹙眉：“怎又與表哥牽扯上了？”

姜文櫆解釋道：

“大皇子并非真心想娶你，他宮求賜婚一事傳出後，承彥親自登門去找了大皇子，隨後大皇子便宮陳，說他并不知曉你與承彥已定親之事，還說他并無橫刀奪之意，聖上也沒追究什麽，找為父宮問了問，此事便也就過去了。”

姜沐言這才知道，原來大皇子求賜婚一事後，陸承彥還親自去找了大皇子。

皇子，天潢貴胄。

若真的想娶誰，又怎會因為對方有一個還未正式定親的未婚夫，且未婚夫登門陳，就大氣後退打起了退堂鼓。

姜文櫆見沉思，輕輕點了一句：“阿言，你與承彥定親之事，你猜大皇子是真的不知曉嗎？”

姜沐言瞬間醍醐灌頂。

“爹爹。”姜沐言擡眸看向姜文櫆，“你的意思是，大皇子故意求賜婚，待表哥登門找他後，又宮陳，其實一切都是做戲，只是為了賣表哥一個人？”

姜文櫆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輕輕頷首未語。

姜沐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自己的腳白疼了。

大皇子做戲，嚇得驚魂未定崴到腳，招誰惹誰了。

“表哥還未仕，大皇子就兜這麽大一個圈子，急著拉攏表哥。”

姜沐言心裏清楚一些，要拉攏一個人，肯定是趁他羽翼未的時候最好拉攏。

二皇子也是一樣的打算，早早就試圖拉攏陸承彥了。

可腳還疼著呢，想想就郁悶。

拉攏就拉攏嘛，拉局做什麽，害得崴到腳，連京郊游玩都去不了。

“你表哥驚才絕豔，有腦子又有手腕，父親又是吏部尚書，仕途定然是順風順水的，拉攏你表哥也是在拉攏你舅舅，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想往六部安人手，若你舅舅肯幫忙，他們行事自然要方便得多。”

姜文櫆并不希自己的嫡長，長大後做一個無知的後宅婦人。

是以從姜沐言年，還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他就偶爾會與說一些無關要的朝堂之事。

久而久之，姜沐言的眼界格局自然就比後宅中的子開闊一些。

“爹爹，大皇子此次賣了個人給表哥，是想讓表哥做什麽？”

姜沐言的杏眸染上了一憂心。

陸承彥那麽聰明的一個人，肯定也知道自己被大皇子擺了一道。

可為了，為了他們的親事，他估計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忍下了。

“也不算什麽大事，大皇子的生母宜貴妃，十日後要在宮中舉辦賞花宴，邀請了京中不貴與公子，大皇子也給你表哥遞了張帖子，你表哥自然不好拒絕。”

姜文櫆說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紅彤彤的帖子，遞給了姜沐言。

“我也要去？”

姜沐言接過帖子，還未打開先問了一句。

單純只是賞花的話，確實不是什麽大事。

可姜沐言擔心的是，大皇子大費周章折騰了一通，就為了邀陸承彥賞個花這麽簡單？

了宮不會出什麽事吧？

“大皇子邀了你表哥，自然不會落下你，且大皇子是真的要娶正妃了，宜貴妃此次舉辦賞花宴，就兩個目的，一給大皇子選正妃，二是給三公主找駙馬。”

姜文櫆解釋完，又寬著姜沐言：

“不管是娶正妃，還是尚公主，都不會落在你和承彥的頭上，你就放心去吧。”

“可是爹爹。”姜沐言還是擔心，“大皇子折騰來折騰去，就為了邀表哥賞花？宮不會有什麽謀在等著表哥吧？”

“大皇子是要拉攏你表哥，他若用謀陷害你表哥，只會將你表哥推遠，甚至推到二皇子邊去，大皇子不會做這種傻事，但……”

姜文櫆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

他這一停，姜沐言的心也跟著提起：“爹爹，但什麽？”

“聽說宜貴妃很欣賞你表哥，但大皇子求賜婚這事一鬧，宜貴妃定然也知曉了你和承彥的親事，大皇子沒有拆散你和承彥的意思，宜貴妃自然不會再考慮讓承彥尚公主。”

姜文櫆又繼續寬道。

姜沐言點點頭，表示了然于心了。

賞花宴之前的十日，姜沐言都安安心心的待在府中養傷。

好在傷勢不算嚴重，在賞花宴這一日，已能落地行走。

皇宮宮門前。

不貴是和手帕，或是自家兄弟姐妹一起來的。

只有姜沐言和陸承彥是雙對出現的。

姜沐言一襲青煙紫繡游鱗拖地長，冰玉骨，比清晨枝頭的花苞還要豔幾分，得讓人移不開眼。

扶著陸承彥的手下了馬車，擡眸的瞬間，視線與騎在高頭大馬的英俊年郎撞在了一起。

意外看到蕭南瑜的姜沐言，不知是心虛還是張，虛扶著陸承彥手腕的白皙玉指，不由得微微用力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