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陸承彥垂眸, 冷沉的目落在突然被握的手腕。

姑娘家白如羊脂玉的纖細手指，隔著袖抓著他手腕，力度是以前未有過的, 比虛虛一扶要用力不。

陸承彥擡眸朝姜沐言看去。

姜沐言的眼角餘瞥到他轉頭看過來，慌忙收回與蕭南瑜對視的目，低眉斂眸的沉靜著。

微用力抓著陸承彥手腕的小手，也不留痕跡的松了勁道，并緩緩收回手。

陸承彥只看到了姜沐言垂眸的作，沒看到之前在看什麽。

他環視四周, 除了騎在馬上比較顯眼的蕭南瑜, 沒發現宮門前有何異常。

但肩背筆的蕭南瑜，那雙清冷眼眸是著宮門的, 似乎沒發現他們的到來。

陸承彥收回探究的目，詢問姜沐言：

“阿言, 今日宮, 可有何不妥？”

姜沐言擡起淡然杏眸，清淺一笑道：“并無不妥。”

陸承彥見神如常, 便也沒再追究, 與一道，肩并肩朝宮門口而去。

一不騎在馬上的蕭南瑜，在陸承彥收回探尋的目後，他也收回了落于宮門口的目。

年眉目清雋，神清冷, 斂眸片刻複又掀開眼簾，不留痕跡的掃了眼并肩而行的姜沐言與陸承彥。

僅一眼, 他便幹脆利落的翻下馬。

姜沐言也在悄悄注意著蕭南瑜的方向。

見他下馬也準備宮，就不敢再用餘瞥他了。

蕭南瑜今日也宮, 有點意外，仔細一想又在理之中。

雖說蕭南瑜明確表示過，聖上不會同意他娶皇家公主。

但宜貴妃將京中世家適齡的貴、公子都邀請了一遍，獨獨了手握重兵的蕭家也不太好。

就算走個過場，也是邀請蕭家人宮賞花的。

姜沐言和蕭南瑜各自目不斜視，未免被人發現兩人之間有貓膩，都不再看對方。

可他們僞裝得再好，早在下馬車的姜沐言與蕭南瑜對視之時，便有人留意到了他們的對視。

徐非雪在宮門口排隊，等著宮人查驗帖子宮。

因蕭南瑜是獨自一人騎馬來的，是以他一到，徐非雪便注意到了他。

當眼神的著馬背上清雋傲骨的年時，卻發現蕭南瑜沒下車，也沒看宮門口的況，而是突然扭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徐非雪好奇是什麽吸引了蕭南瑜的目。

也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了被陸承彥扶著下馬車的姜沐言。

姜沐言妝容致，華貴，清豔容一如既往的耀眼奪目，猶如人群中熠熠生輝的明珠。

徐非雪抿了抿，沒有姜沐言貌，心裏清楚，從小就清楚。

但也沒有像四公主那樣，從小就和姜沐言較著勁兒的比，所以對于姜沐言的貌，看得開。

人何其多，最的只有一個，又不差，樣貌也是漂亮可人的。

且的貌比不過姜沐言，京中其他貴的貌一樣比不過姜沐言，用不著過分在意姜沐言的貌。

但……

徐非雪的目從姜沐言的臉上，又轉回蕭南瑜的英俊面龐上。

他看的是姜沐言嗎？

徐非雪不太確定，那個方向，姜沐言和陸承彥是站在一的。

第二次順著蕭南瑜的目看過去。

這一次，看到姜沐言擡起眼眸，也看向了蕭南瑜的方向。

徐非雪一下揪了手中帕子。

視線飛快的在姜沐言和蕭南瑜臉上流轉了一圈。

當發現姜沐言和蕭南瑜是在對視時，手指不自覺的用力，手帕都快被扯爛了。

姜沐言和蕭南瑜為何要對視？

他們之間有？

不可能！

可怕的念頭一浮上心頭，徐非雪自己就立即否定掉了。

蕭南瑜才剛回京不久，京中貴他恐怕都沒認識全，哪有時間和姜沐言培養。

肯定是想錯了。

徐非雪還想再仔細看看，看清楚姜沐言和蕭南瑜到底為何對視，他們對視之時是何眼神。

可當定睛去看時，姜沐言和蕭南瑜都各自收回了視線，沒機會仔細觀察了。

徐非雪先去看蕭南瑜。

蕭南瑜眉目清冷的看著的方向，更準確的說，是看著宮門口的方向。

他一如既往的清冷，傲骨嶙嶙的騎于馬背之上，矜貴斂，不像是會奪人所的卑鄙男子。

徐非雪又朝姜沐言看去。

姜沐言正眉目含笑的和陸承彥說話。

瞧著……確實不像是有的樣子。

徐非雪扯著手帕的力度松緩了些。

其實，姜沐言和蕭南瑜也就對視了一眼而已。

僅僅只是一眼罷了。

或許是不小心對上了眼吧？

應該只是意外，徐非雪在心裏安著自己，肯定只是意外。

姜沐言和蕭南瑜只不過是視線不小心撞到了一起而已，這才多看了對方一眼。

一定是這樣的。

“二姐。”徐非雪旁的小郎君，突然喚，“你看什麽呢？看這麽神？”

徐一風，徐家四郎，十二歲的小郎君。

今日的賞花宴本沒有他的名額，但小郎君湊熱鬧，在胞兄徐家大郎邊磨泡，是磨得徐家大郎從大皇子，弄了一張帖子來給他宮賞花。

“沒什麽。”徐非雪心不在焉的回答著，“看姜家大小姐越長越了。”

徐一風轉頭尋找了一下，看到姜沐言就上下打量多看了兩眼，睜著他還有些單純的清澈眼睛，道：

“京城第一人，不一直都長這樣嗎？”

徐一風還小，欣賞不了與多的差距，反正是的。

京中衆多貴，在他眼中都的，除了極個別的幾個，本就沒有長得醜的姑娘。

“是一直都長得，但今日的賞花宴非同尋常，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是想給誰看呢？”

徐非雪雖然在心裏安自己，姜沐言和蕭南瑜對視的那一眼，本就不代表什麽。

可心裏還是不舒服，語氣便有些怪氣起來。

奈何徐一風年齡小，聽不太懂的怪氣，關注點有些偏，他問：

“二姐，今日的賞花宴有何不同？不是賞荷花嗎？我可聽說了，貴妃娘娘的荷花池裏，養了兩尾七十多斤的大錦鯉！我今日就是來看大錦鯉的。”

錦鯉，徐一風不是沒見過，但大到七十多斤的大錦鯉，他還真沒見過。

他今日就是宮去長見識的。

徐非雪看著眼神清澈又愚蠢，一心只想著玩的自家弟弟，不得不提點一下：

“京中都在傳，貴妃娘娘有意給大皇子選正妃，你沒發現今日宮的貴，都是還未談婚論嫁的適齡子嗎？”

徐一風聞言扭頭張，這一看才發現，在宮門口排隊等候宮的各府貴，確實都是還未親的子。

“姜家大小姐雖還未與陸大公子正式定親，但前些日子大皇子求賜婚一事一鬧，除了嫁陸大公子，也沒別的選擇了。終大事都已經有主了，還打扮得這般招搖過市，也不知是給誰看。”

心裏不舒坦的徐非雪，語氣酸溜溜的和胞弟排解著心中不快。

反正傻小子聽不懂，說說也無妨。

徐一風確實聽不太懂，但他聽出了自家姐姐不太開心。

“給誰看？”他疑不解的追問了一句。

“……我剛瞧見看了蕭大公子一眼。”徐非雪猶豫片刻，還是和弟弟說了。

徐一風一聽就生氣了。

前些天他聽母親說過，二姐與蕭大公子或許能就一段良緣。

蕭大公子是他未來的二姐夫，姜家大小姐怎的這般不知好歹，有了陸家大公子，還和他未來姐夫眉來眼去？

“二姐，你放心，弟弟一定給你出氣！”

徐一風拍著自己的小膛，豪氣萬千義正言辭道。

“你想幹什麽？”徐非雪愣了一下，沒鬧明白他怎麽想的，怕他闖禍又忙叮囑道，“你小子別來，小心父親收拾你。”

“二姐放心，我不會來的，貴妃娘娘的賞花宴，我怎敢來？弟弟有分寸，二姐別擔心。”

徐一風連連搖手，一再保證道。

他是想給二姐出氣，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貴妃娘娘的宴會上鬧事。

徐非雪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便沒再多說什麽。

了宮門後。

姜沐言與陸承彥并肩而行，和衆多貴公子一道，前往景壽殿。

金碧輝煌的景壽殿。

姜沐言和陸承彥被安排坐于同一桌。

他們的對面，是單獨一人坐一張桌幾的蕭南瑜。

其餘的貴和公子，都是同一家的安排坐于一桌。

姜沐言跪坐在陸承彥的右手側，低眉斂眸姿態端莊，不敢去看跪坐于對面的蕭南瑜。

就怕一不小心又和他對視上，惹得敏銳的陸承彥看出什麽。

宜貴妃還未到，景壽殿，各家相的貴或公子，低低的談聲不絕于耳。

整個殿，最安靜沉默的有三人。

落座于左側的姜沐言與陸承彥，以及右側的蕭南瑜。

他們的桌幾在第一排，是三級臺階下的首位。

往上一級臺階，左右也有兩張桌幾，是大皇子和三公主的位置。

再往上，便是宜貴妃的座次了。

“貴妃娘娘道！”

太監尖細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霎時間，殿的竊竊私語消失無蹤。

一衆貴與公子，齊齊站起，朝著步景壽殿的宜貴妃行禮。

“恭迎貴妃娘娘。”

雍容華貴的宜貴妃後，跟著大皇子和三公主。

一番見禮後。

大皇子落座于姜沐言和陸承彥那一側，三公主則坐在了蕭南瑜那一邊。

賞花宴正式開始前。

宜貴妃儀態萬方的端坐于上首位，典則俊雅的說了一番方例行的場面話。

場面話說完，宜貴妃眸一轉，落在了陸承彥的上，雍容典雅道：

“承彥，聽聞你與姜丞相的嫡長好事將近，本宮就在此先恭賀你二人喜結連理了。”

衆人的目一下轉移到了姜沐言、陸承彥的上。

一直避而不看他們的蕭南瑜，眉心微間，也擡起清清冷冷的瑞眼，朝他們看去。

姜沐言和陸承彥一起站起，朝著宜貴妃行禮。

“多謝貴妃娘娘。”

陸承彥未否認他和姜沐言的親事，也未解釋他和姜沐言還未正式定親，面目冷沉的躬就道謝。

姜沐言也不敢多言，跟著陸承彥一起道謝：“多謝貴妃娘娘。”

“你二人男才貌，乃天造地設的一對，本宮越看越覺你們般配，賞！”

宜貴妃金口一開就是賞。

陸承彥眉宇輕蹙，無功不祿，他剛想要開口拒絕，就聽宜貴妃又開口。

“蕭家大郎駐守邊關多年，為我大燕南征北戰不辭辛苦，驍勇善戰斬敵無數，是我大燕百年難遇的年將軍，更該賞！”

宜貴妃的目落在蕭南瑜上，難掩欣賞之。

本要拱手行禮拒絕賞賜的陸承彥，聽到宜貴妃要賞蕭南瑜之語，低垂的眼瞼了。

突然被點名被賞賜的蕭南瑜，姿態矜貴優雅的站起。

他行禮，薄微啓似在猶豫什麽，最後道出口的是：

“多謝貴妃娘娘。”

隨後宜貴妃又賞了兩個人。

一個是父親近日在朝堂上立功的大理寺卿的二公子，郭久硯。

一個是仕兩年還未親的，史臺的監察史，江岐。

郭久硯和江岐，也都躬行禮道謝。

宜貴妃賞了五個人，其餘三人都道謝接下了賞賜，

姜沐言和陸承彥也不太好搞特例，當衆駁宜貴妃的面子，也都默默行禮道謝。

宴會開始一陣後，氣氛逐漸熱鬧歡快了起來。

姜沐言也默默地吃著案幾上的瓜果點心，不吃也沒事幹，且宮中膳房的糕點確實好吃。

姜沐言吃著牡丹水晶卷，不由得想到了蕭以星。

小家夥吃甜食，若能讓嘗嘗這些糕點就好了，肯定喜歡，能吃得眉眼彎彎兩眼亮晶晶的，可極了。

想到可的小家夥，姜沐言角不自的揚起了幾分。

陸承彥正好偏頭看，見笑容雖淺淡，卻明人的很，他冷沉的眉眼也跟著和了幾分，道：

“阿言想到了何事？這麽開心？”

“……”姜沐言心裏咯噔一聲，斂起笑容朝陸承彥看去，淡然沉靜道。

“想到了年時，表哥不吃糕點，阿言非要分甜食給表哥，表哥吃得眉頭鎖的樣子。”

陸承彥也不吃甜食，打小就不吃。

小時候的姜沐言卻覺著，糕點這麽甜這麽好吃，好東西要分給表哥，非要給他吃。

陸承彥拗不過，吃一小塊就吃得皺起了眉頭，姜沐言見他乖乖吃甜膩膩的糕點，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說，陸承彥也想起了年時的無奈，冷沉的嗓音帶著一寵溺道：

“你長大不表哥吃甜食便好了。”

姜沐言角又揚了起來，眼角都細碎晶亮的芒，是真心且開心的笑容。

年還不太懂事嘛，懂事後知曉陸承彥是真的不吃甜食，便沒有再強分甜食給他吃了。

跪坐于對面的蕭南瑜，默默給自己倒了一杯宮廷玉酒。

他垂著清冷眸子，緩慢又優雅的一口飲盡。

年郎不該擡眸，對面男才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太過刺眼。

上首位。

宜貴妃看著殿氣氛融洽的貴公子，擡手將三公主找了過去。

舉止嫻雅，氣質文靜的三公主，挨著宜貴妃坐了下去。

“兒。”宜貴妃拉著三公主的小手，憐道，“京中貴公子大半都在此了，可有誰了你的眼？”

三公主餘晴，猶豫了幾息，一笑道：

“母妃，我原本覺著陸家大公子好的，沒想他與青梅竹馬的表妹相互傾心，兒自然不好奪人所。”

大皇子求賜婚要娶姜沐言之前，餘晴久居宮中，確實不知姜沐言和陸承彥有意定親之事。

知曉後，心裏嘆了一聲，便也就放棄了。

是公主，雖能用皇權迫別人娶，但若駙馬心儀之人不是，婚後如何能過得幸福？

并不想要強求得來的婚姻，更不想委屈自己追尋一個不的男子。

宜貴妃聽聞兒此話，擡眸朝風霽月的陸承彥看去，也在心裏暗嘆可惜，

讓陸承彥尚了三公主，不但能拉攏他，連吏部尚書也能一起拉攏了過來。

可與他定親的是丞相之，將陸承彥搶過來尚公主，是要得罪丞相的。

得罪了丞相姜文櫆，大皇子奪嫡之路上就多了一個難以攀登的巨大阻礙，得不償失。

所以宜貴妃雖覺可惜，卻也僅僅只是可惜。

沒有拆散陸承彥和姜沐言，著陸承彥娶三公主的想法。

“除了陸家大公子呢？可還看中了誰？”宜貴妃又問自己兒。

“……蕭家大公子。”三公主猶豫片刻，還是道出了一個名字。

雖不常出宮，但京中才華出衆的貴公子都有哪些人，還是知曉的。

四公主對蕭南瑜一見傾心，時常出宮想要偶遇蕭南瑜一事，三公主也知曉一二。

不怪也看中了蕭家大公子。

實在是蕭家大公子那清雋傲骨，清冷絕塵，又帶著一殺伐之氣的斂氣質，太過惹人矚目，太過吸引人了。

其他的貴公子也不是說不好，以往一個個也都出類拔萃的，只是和蕭南瑜一比，就顯得遜了幾分。

在場能和蕭南瑜一較高下的，也就只有他對面的陸承彥了。

可陸承彥的親事已經定下了。

宜貴妃聞言，又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兒，不是母妃不願全你，蕭家大公子此人，年紀輕輕智勇兼備，來日定是國之棟梁，母妃也很欣賞他，但就算母妃同意他尚公主，你父皇也絕不可能同意他娶你。”

宜貴妃低了聲音道：

“不止是你，四公主也不可能，皇室是嫁不進蕭家的。”

宜貴妃還有一點擔憂沒說。

聖上對蕭家忌憚甚深，擔心讓蕭南瑜娶了自己兒，等將來蕭家出事，自己兒也有可能跟著折進去。

自然了，可能不太高，畢竟再怎麽樣，餘晴也是聖上的親生兒。

聖上不可能要了餘晴的命。

可宜貴妃也不想自己的兒年紀輕輕就守寡。

宜貴妃說的這些，餘晴明白其中晦，所以在說出蕭南瑜的名字時，猶豫過。

也心知不可能，但也就看中了兩個人，結果兩個人都不可能尚公主，也就沒了什麽興致。

“母妃，兒明白。”餘晴溫溫道，“兒的親事不急，母妃先替大皇兄選個好皇妃才是要事。”

宜貴妃瞧出自己兒沒看中其他公子哥，也沒再追問什麽。

急也確實不是很急，慢慢挑慢慢選也無妨。

今日的賞花宴，賞的是荷花。

荷花池就在景壽殿的旁邊，在宜貴妃的帶領下，衆人走出了景壽殿，前往荷花池。

快到荷花池時，走在前頭的宜貴妃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道：

“姜家大姑娘，你到本宮邊來。”

姜沐言擡頭一看，宜貴妃正看著。

先行了一禮，隨後款步上前，端莊溫婉的走到了宜貴妃面前。

“你隨本宮走走。”宜貴妃道。

“是。”姜沐言不敢怠慢。

三公主服侍在宜貴妃的左側，上前一步走到右側，輕輕托扶著宜貴妃的手臂。

宜貴妃將姜沐言招到邊去的這一幕，惹來不貴羨慕的目。

但也只是羨慕，沒人敢造次，更沒人敢怪氣的指摘些什麽。

荷花池的荷花開的正豔。

一眼去，滿池的花綠葉，不勝收。

姜沐言小心翼翼的服侍著宜貴妃，後跟著一衆貴一起賞花。

至于那些公子們，則慢慢散了開去。

有一部分人跟著大皇子，也有一部分像徐一風這樣找大錦鯉的，三三兩兩的繞著池邊行走。

“徐四郎，你剛說什麽？誰花枝招展的？”一人詢問著徐一風。

“就姜家那位大小姐啊，今日宮打扮得招蜂引蝶的，要招要引的陸大公子，不是早就被招引過去了嗎？今日還如此盛裝打扮，也不知存的什麽心思。”

徐一風的聲音，隨風吹拂著四散開去。

獨自一人漫不經心閑逛的蕭南瑜，腳步微微一頓，清冷瑞眼一瞇，準落在了右前方淺藍錦袍的影上。

走在大皇子後的陸承彥，冷眉一沉，冰冷的眸子一擡，也落在了穿淺藍錦袍的徐一風上。

徐一風和六七個公子哥，沿著池邊小道往右側去了。

閑逛的蕭南瑜，漫不經心的跟了上去。

他這一跟，便從景壽殿旁的位置，穿過湖心亭，繞了大半個荷花池，跟到了景壽殿對面的池邊。

“在這裏！我看到了！超大的大錦鯉！比五六歲的小孩兒還大！你們快來看的！”

徐一風一聲驚呼，響徹于荷花池的池邊。

漫不經心閑逛的蕭南瑜，踏著優哉游哉的步伐朝他而去，像是也對他口中的大錦鯉很興趣一樣。很快，徐一風的邊就聚集了不人，一個個探頭往荷花池裏張。

“哇！這麽大！”

“天吶！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的錦鯉，金燦燦的也太好看了！難怪貴妃娘娘喜這條大錦鯉。”

“不是說貴妃娘娘養了兩條大錦鯉嗎？還有一條呢？沒出來嗎？”

“這麽大的池子，能看到一條就算你運氣好了，兩條一起出現，明年春闈我定能高中狀元！”

“明年的狀元是陸承彥的，你就是看到十條大錦鯉，狀元也不可能是你。”

“哇哇哇！兩條兩條！紅、紅的大錦鯉也過來這邊了！”

池邊子的驚呼聲一陣陣的響起。

不多時，聚集在這邊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

于是乎，驚嘆大錦鯉的驚呼聲，變了這樣的。

“別別！後面的別來了！我要被你們下去了！”

“再我就要掉湖裏了！”

“後面的退開一些，別……”

徐一風也在嚷嚷：“別了，我裳都要被你們爛了！”

此時此刻，蕭南瑜就站在徐一風的後。

池邊糟糟的場面中，他巋然屹立不，看著徐一風黝黑的後腦勺，突然擡腳用力往前一踹。

讓蕭南瑜萬萬沒想到的是。

就在他擡腳的一瞬間，左手邊也有一個人突然擡腳，狠狠踹向了徐一風。

“啊——”

冷不丁被人踹了兩腳的徐一風，發出了驚天慘。

‘噗通’一聲響。

他狠狠砸進了湖水裏。

蕭南瑜踹完即刻收，旁邊那條也收的極迅速。

兩人收的瞬間同時扭頭看向對方，眼眸深都藏著一驚愕。

當蕭南瑜看到一起出腳踹人的是陸承彥時，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