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蕭南瑜并非是故意湊到姜沐言面前來, 他只是恰巧路過。

正要一夾馬肚加速向前，突然掀開車簾看出來，他便下意識的也側頭看。

四目相對間, 姜沐言璀璨杏眸中的微微驚詫，蕭南瑜看得一清二楚。

并非是知曉他在馬車旁，特意掀簾看他。

各府邸的馬車都從宮門口陸續離開，為免被人看出異常，蕭南瑜收回視線。

他又要一夾馬肚向前，忽聽姜沐言小聲開口：

“你近日可有去梨園？”

因著崴到腳行不便, 姜沐言已有十多日未曾出府去見兩個孩子。

也不知小家夥怎麽樣了, 是否想念。

“日日去。”蕭南瑜眸清冷的目視前方，立端直的輕聲回答。

他坐下戰馬并沒有朝姜府馬車靠近半分, 他拔的影也沒有傾斜靠近姜沐言。

若有人或遠或近的看到他，都不會認為他在和姜沐言談。

“兩個小家夥可還好？”

車簾隙只出了姜沐言的半張小臉, 著蕭南瑜清冷疏離的英俊側, 又悄聲問了一句。

蕭南瑜日日都去梨園，相較之下, 這個娘當得有點不負責任。

姜沐言的心有些小小的低落。

一面要顧及自己的名聲, 一面又想要對兩個孩子好些，分乏，太難兩全了。

“好。”蕭南瑜的回答簡潔無比。

“過兩日我會找個機會出府，去梨園看看他們。”姜沐言低聲音道。

“嗯。”蕭南瑜輕聲應著。

蕭南瑜又等了幾息，見姜沐言似該說的都說完了, 他一夾馬肚縱馬馳騁，矯健的姿如離弦的箭矢一般, 英姿颯爽的飛而出。

年郎袂翻飛，姜沐言看著他隨風飛揚眨眼遠離的擺, 放下了馬車簾子。

姜沐言沒看到的是，就在放下簾子的一瞬間，旁邊徐家的馬車，也有人掀開了簾子。

徐非雪只來得及看到，馬車旁一抹悉的背影突然竄了出去。

好似是蕭南瑜？

徐非雪連忙探頭往前張。

前方意氣風發騎馬遠去的拔背影，著清冷疏淡的氣質，不是蕭南瑜又是何人。

徐非雪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懊惱不已。

若早點掀開簾子該多好，說不定還能與蕭家大公子說上一句話。

徐非雪放下簾子之際，朝旁邊的馬車看了過去。

竟是姜府的馬車。

此次賞花宴，姜府也就姜沐言一人宮，馬車的定是姜沐言。

徐非雪三番兩次遇到蕭南瑜時，姜沐言恰巧也都在。

再加上今日宮之前，蕭南瑜在馬背上向姜沐言的眼神，眉頭不由得皺起。

徐非雪未來得及細細思量，前方突然兵荒馬的驚呼聲。

“啊——”

“有刺客！”

婢的驚聲與男子嘶喊著刺客的聲音，幾乎沖破雲霄。

姜沐言驚得連忙掀開簾子，腦袋從車窗探出去往前看。

前方了一團，馬車橫行，騎馬的公子與婢仆從嚇得四散開來。

前方馬車，各家小姐也都驚慌失措的探出頭來張。

“大、大小姐，有刺客！前方好多黑人在殺人！”

跟隨馬車走在車旁的紅桃，連連拍擊著車另一側，對馬車裏的姜沐言張喊道。

任誰都不會想到，有人竟膽大包天到，敢在皇宮前的廣場上行刺，也不怕被軍刀砍死。

紅桃哪裏遇到過此等危險之事，看著前方人仰馬翻的混局面，嚇得都了。

真的殺人了。

看到一個白公子被黑人一劍貫穿，淋淋的長劍從前直接穿後背，拔劍之後白公子就倒在地上不了。

很可能是被一劍殺死了！

大批刺客突然殺出的地方，是前方拐進巷子的拐角，離姜沐言的馬車還有一小段距離，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直面刺客的殺招。

姜沐言長了脖子張，想要搜尋蕭南瑜的影。

他剛才縱馬前行，很可能正面迎擊上了刺客。

“天吶，皇宮門前怎會出現刺客？蕭大公子不會出事吧？”

白了臉的徐非雪，不顧自危險，小半個子都快從車窗探出去了，努力尋找著蕭南瑜。

“……”姜沐言聽到徐非雪的擔憂之語，挑開簾子的手一下握。

不能表現出過于擔憂蕭南瑜的樣子。

“大小姐，怎麽辦？我們……”紅桃急聲喊著姜沐言，話頭忽然一變，“表爺，表爺怎麽辦？好多刺客在殺人！”

姜沐言聽到陸承彥來了，放下右側車簾，轉而去掀馬車左側的簾子。

沒看到的是，前方混戰中有人拉弓放箭，箭矢或在人上，或紮進馬車中。

其中一個箭矢竟殺氣凜然的破空而來，直直刺進了姜府馬匹的馬中，力道之大，箭矢深深紮進去一大半。

霎時間，馬匹仰天嘶吼一聲，疼到發狂，撒開馬就往前狂奔。

姜沐言出去的手還未掀開左側車簾，忽然重心不穩，整個人猛地往後倒去，腦袋重重磕在了馬車車壁上。

“啊！”

姜沐言被撞得痛呼一聲，腦袋暈乎乎的，約察覺的馬車在極速前行。

姜府馬匹驚，帶著馬車陡然狂奔之事，誰都沒有預料到。

“阿言！”

陸承彥驚得想要上前拉住發狂的馬匹，奈何他早錯失了先機。

他擔心馬車的姜沐言，追了兩步本追不上馬車。

陸承彥當機立斷，轉快步回到陸府馬車，從馬車掏出了一把劍，接著姿遒勁的一躍而起，騎上套著馬車的馬匹。

紅桃看著突然跑走的馬車，驚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馬發狂，拉著馬車的大小姐瘋跑走了。

瞧見陸承彥騎上馬要去追馬車，趕追過去焦急道：

“表爺，怎麽辦？大小姐還在馬車上，大小姐不會有事吧？”

“我去救，你們快回皇宮，軍會保護你們。”

陸承彥冷靜沉著，一劍斬斷馬匹上的套纓子，代著紅桃，也是叮囑陸府仆從，用力一夾馬肚便飛奔了出去。

姜府驚的馬匹雖然往前狂奔，但前方有各府馬車，以及騎馬的公子，還有各府仆從在無頭蒼蠅一樣竄，路都被堵住了。

狂奔的馬匹一邊沒命的跑，一邊躲避馬車與馬，巔的馬車的姜沐言左撞右撞，暈頭轉向。

混戰中心的巷子口拐角。

有好些府邸的護衛和黑人打殺在一，但他們武力一般，與黑人一招一式都奔著奪人命的兇狠殺招相比，雙方武力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與幾十名黑人激戰不落下風的，唯有一襲姿矯健的白影。

刺客首領見在場所有人中，蕭南瑜手最好，一揮手派了三名刺客去圍攻他。

四面八方各都有馬車攔路，騎馬反而行更不便。

蕭南瑜棄馬落地，與三名刺客廝殺在一起。

他修長清雋的影或躍起，或橫掃，形靈敏如游龍，劍勢淩厲兇狠，每每出招必見。

蕭南瑜的劍法氣勢雄渾，唯有天賦極佳又自勤學苦練之人，才能練就出此等幹淨利落的殺伐劍勢。

他一劍揮出，一名刺客被割，吐倒地。

又一劍刺出，命中刺客心髒，再無生還可能。

三名刺客，眨眼間死了兩名。

第三名刺客見蕭南瑜劍法如此狠利，深知自己遇到了一個劍中高手，不好對付。

他轉變策略，與蕭南瑜拼殺時不太敢再進攻，可他的防守在蕭南瑜的凜冽劍勢下，依然守不住。

劍寒芒閃爍間，蕭南瑜瞅準時機，長臂往前一，又一劍刺出。

鋒利的劍尖刺破對方頸下皮，勢不可擋的繼續深，直接穿了刺客的咽。

鮮噴濺間，蕭南瑜清冷漠然的劍。

“公子！公子！來人啊！我家公子中劍了！”

“啊——”

“救命啊！”

尖四起的混中。

已經連殺五名刺客的蕭南瑜，清雋傲骨，風姿卓越的立于一輛馬車前，與周圍慌無措的人群截然不同，他冷靜鎮定的全然不像在遇刺。

他手中的清風劍，劍尖滴答滴答的滴著，可他白錦袍上卻一點都未曾沾染上。

蕭南瑜清冷的瑞眼微轉，尋找著黑人的影。

餘瞥到一輛不同尋常狂奔的馬車，他定睛看去，馬車前掛著的徽記，赫然寫著一個姜字。

是姜府的馬車。

姜沐言！

蕭南瑜不確定姜沐言是否在馬車上，但他在看到姜府馬車失控時，已然腳尖一點一躍而起。

他修長敏捷的姿，一路踩踏馬或馬車，直奔姜府馬車。

在即將靠近姜府馬車之際，他淩空一腳狠力踢出。

這一腳狠狠踢在了馬頭上。

馬直接被他一腳踢暈。

暈過去的馬匹，四條馬腳一，馬匹轟然倒地之時，馬車也跟著傾斜倒下。

“啊！”

馬車的姜沐言又一頭撞在馬車璧上，疼的慘一聲。

被撞得早已坐不住，頭暈腦脹的摔趴在地。

發狂的馬一倒下，人也在慣下跟著摔出馬車。

蕭南瑜見趴在馬車上，腦袋先出馬車車門，眼看著要頭朝下摔倒在地。

他清冷瞳眸一，腳尖又一點快速落于旁。

在人前時，蕭南瑜一直顧及著兩人份，從不敢逾矩半分。

可眼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也顧不得太多。

只見他左臂出，一把摟住姜沐言的纖細腰，抱著便飛而起逃離姜府馬車。

姜沐言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腦子更暈了。

被撞得發髻散的，還沒看清眼前是何形，先嗅到了一抹略微悉的清冽氣息。

稍微定定神，擡頭。

目的是一張英俊非凡，清冷疏淡的悉側。

蕭、蕭南瑜？

“你……”

姜沐言的瓣一向潤，此刻卻因大驚嚇而略顯慘白，瓣微張想要說什麽。

可開口的瞬間，蕭南瑜抱著突然一個旋轉翻。

姜沐言在馬車上被瘋馬巔得撞來撞去，腦子本就還不夠清醒，這一轉又轉得頭暈眼花。

可眼花的，約瞥到蕭南瑜在旋之時，一揮刺殺了一個黑人。

從未親眼見過殺人的姜沐言，心髒瞬間狂跳起來。

蕭南瑜腳尖在馬車頂上一點，抱著姜沐言往城牆的方向飛掠而去。

淩空飛掠的起步，他方向轉得太猛，姜沐言若無骨的細腰猛然向後彎，彎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勾人弧度。

姜沐言嚇得以為自己要淩空摔下去，小手慌忙擡起，兩條細弱的手臂一下摟上了蕭南瑜的脖子。

兩人淩空擁抱在一起，袂飄飄，宛如要飛升上天的神仙眷。

這一幕恰好被騎馬追上來的陸承彥看在眼裏。

他冷眉一蹙，冷沉的眼眸一，打馬以更快的速度朝姜沐言而去。

蕭南瑜抱著姜沐言躲避去宮牆的途中，遇到了一個攔路的黑人。

蕭南瑜飛掠的速度不減，手腕翻轉，清風劍兇狠的劍勢一出，一劍砍下了對方人頭。

臉朝外的姜沐言，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蕭南瑜一劍砍下人頭，人頭從脖子上飛出、滾落，猩紅的鮮飛而出，如沖天柱一般高高濺起。

有幾滴鮮濺到了姜沐言的臉上，帶來黏黏的溫熱。

震驚的瞪大一雙澄澈杏眸。

瞪著沒了頭顱的刺客軀，陡然從空中掉下去。

“啊——”

姜沐言突然崩潰的尖一聲，一扭頭深深埋進蕭南瑜的肩窩。

摟著蕭南瑜脖子的兩條小手臂，也用力圈又圈，抱得牢牢的。

殺人了！

看到一顆人頭從眼前滾落，脖子被利劍削一個齊整平的刀口，鮮跟噴泉般噴湧而出。

嚇死人了！

從未見過殺人，更從未見過如此狠戾殺人手法的姜沐言，嚇得心膽俱裂。

若非蕭南瑜抱著，子得能瞬間癱倒摔下去。

就跟被一劍砍頭的黑人刺客一樣，從半空中直直掉下去。

蕭南瑜突然被抱了個結結實實。

姑娘家的子著他，讓他有幾分錯愕。

抱得太太用力，隔著兩人薄薄的裳，他甚至能切會到姑娘家的玲瓏曲線。

蕭南瑜瓣微抿，強行下眸中湧起的一切暗流。

“別怕。”見害怕，他清冷眉宇間的殺伐之氣散了幾分，聲音輕的安道，“害怕就閉上眼別看。”

姜沐言哪裏還敢再看。

小臉兒埋在他頸窩，嚇得一個勁兒搖頭。

細的青隨著搖頭的作，一下一下撥著蕭南瑜的脖頸，意甚至順著脖子的頸脈，一路到了他的心裏去。

蕭南瑜瓣抿得更了。

可他飛掠往宮牆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廣場與巷子口的混嘈雜，此起彼伏的尖慘痛聲，似乎都影響不了相擁的兩人。

高聳巍峨的宮牆前。

蕭南瑜抱著姜沐言緩緩落地。

他們站在宮牆下方，這邊沒刺客，暫時得了一方平靜。

“這邊暫時安全，你待在此莫要跑。”

蕭南瑜松開一直摟著姜沐言細腰的手臂，低頭對懷裏驚的道。

腳下踩到實地的姜沐言，聽他這話，緩緩松了松摟他脖子的雙臂，卻沒徹底松開手。

作緩慢地從蕭南瑜頸窩擡起頭，眼神驚恐不安，作小心翼翼。

當看到周并無刺客之後，這才擡起小臉看蕭南瑜。

“你、你要走？”

聽出了蕭南瑜的意思，他想將一個人留在此。

不行。

姜沐言摟著蕭南瑜脖子的雙臂又圈了幾分。

害怕。

萬一他走後，刺客殺了過來，怎麽辦？

“我不走。”蕭南瑜下意識回道，答完他又指著廣場前的混戰中心，解釋道，“我去那斬殺刺客，我一定不會讓刺客殺到你這邊來，你放心。”

姜沐言往殺一團的不遠看去。

蕭南瑜手好，又是出自武將世家的年將軍。

衆人遇刺，他理應沖在前頭斬殺刺客。

可、可是……

姜沐言本就心下慌，又被蕭南瑜一劍砍頭的腥一幕嚇到。

此時此刻，蕭南瑜于而言，就是溺水者唯一能抓住的救人稻草，不想離開他。

“你走了，我害怕。”

姜沐言仰著清豔絕的小臉，楚楚可憐的著蕭南瑜，聲音綿綿的，帶著一哀求與撒的意味。

蕭南瑜心尖微微一，氣方剛的年郎，頓時氣翻湧。

他清冷瑞眼微微低垂，深深凝視著姜沐言。

摟著他脖子，地在他懷裏，似乎只要他出手便能擁有。

上，蕭南瑜能察覺到自己也不想離開。

可前方廝殺猶在。

那些刺客手不凡，且來勢洶洶，而各府護衛戰力一般，軍又還沒有趕過來，他若不加戰局，己方傷亡必會加重。

蕭南瑜握劍的右手，劍尖朝下，劍仍有在緩緩滴下。

他左手自然垂于側，沒敢再去摟姜沐言細的腰肢。

他不敢抱，卻沒有阻止抱他。

“我不走遠，就去前邊，你喊一聲我就能聽到，你若喊，我立馬回來。”

蕭南瑜修長的軀站得筆，脖頸卻彎曲著低垂下頭顱，清冷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溫，輕聲哄著懷裏的。

“……”姜沐言眨著我見猶憐的杏眸，可憐的著他。

能聽出蕭南瑜是在哄。

可真的害怕。

明知蕭南瑜說的有理，可心裏還是不想放他離開。

擔心刺客一劍過來，也人頭落地了。

蕭南瑜見不松手，依舊摟著他脖子，聲音更輕更的繼續哄：

“我是一軍之將，為將軍，護國安民，不能置無辜百姓的生死于不顧。”

姜沐言心下一抖，瞬間從蕭南瑜的眼眸深，看到了他護國安民的強大決心與責任。

也是在這一刻，姜沐言陡然想起。

他不是京中普通的貴公子，他是征戰沙場斬敵無數的年將軍。

他驍勇善戰，以護國安民為己任。

路遇危險，他會率先沖出去，而是躲在危險背後茍且生。

“我先去救人，可好？”

蕭南瑜輕聲低語的又聲哄道。

兩人一個低頭，一個仰頭，眼對眼鼻對鼻，距離非常之近的對視著。

蕭南瑜清冷的瑞眼是難得一見的溫。

他沒眨眼，眸定定的深凝著。

姜沐言也沒眨眼，澄澈杏眸直直進他眼眸深。

無聲又深的眼神流中，片刻後，姜沐言緩緩啓，糯糯的輕聲回應道：

“好。”

姜沐言摟著蕭南瑜脖子的手緩緩松開。

但的手還沒從他脖頸放下，一道疾馳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陸承彥騎馬趕到宮牆邊。

還未靠近，他便看到了蕭南瑜拔清冷的背影。

但只有蕭南瑜一個人？

陸承彥冷沉的目，在宮牆下四一掃，還是只看到了蕭南瑜一個人。

當陸承彥翻下馬之際，他才忽然看到，蕭南瑜的脖子上掛著一雙手臂。

手臂細細小小，一看就是子的手臂。

陸承彥冷眸一，腳步猛地頓住，那兩條細弱手臂的袖是青煙的。

姜沐言今日宮，穿的便是一襲青煙紫繡游鱗拖地長。

蕭南瑜回頭。

清冷眸不期然的對上了陸承彥的冷眸。

而隨著他的回頭，微微轉臉的姜沐言，視線從蕭南瑜的肩頭出去，也看到了陸承彥。

一剎那間。

姜沐言腦子轟的一下，一片空白。

面容冷沉俊逸的陸承彥，此時此刻在眼中，就如閻王殿上的審判，無審判著一生的過錯與罪惡。

搭在蕭南瑜脖子上的手臂立馬放下。

收手收的太快太猛，染著蔻丹的淡指甲，無意中從蕭南瑜的頸上劃過，意外的劃出了一條淡淡紅痕。

姜沐言本人沒有注意到。

蕭南瑜收回看向陸承彥的清冷目，視線落在懷中之人上。

卻見依靠在他懷抱裏的，神慌的從他懷裏退了出去。

甚至連退了三步，與他拉開了一段客氣又疏離的距離。

“……”蕭南瑜抿，沉默不語。

“我、我表哥來了，蕭大公子你、你……”

姜沐言低頭看著自己的繡鞋，張到結。

完了。

陸承彥看到抱著蕭南瑜，會怎麽想？

蕭南瑜見這副模樣，反倒不急著走了，意味不明的反問道：

“你表哥來了，你便要趕我走？”

姜沐言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驚得杏眸微睜，咻的一下擡頭看他。

從狂奔的馬車摔下來，是蕭南瑜救了。

他救了，若趕他走，有翻臉無不恩的嫌疑，沒有忘恩負義的意思。

看著清冷淡漠的蕭南瑜，趕搖頭擺手，解釋道：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蕭大公子你不是急著去斬殺刺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