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赫靠着椅背，低眸看着埋怨的表，神淡然。

“这么大的地方，分我一点都不愿意？”

单薄一层布料挡不住什么，裴宴赫甚至能清晰知到肤的温度，被空调吹得微凉，却足够点起他心中某簇火堆。

他故作无事喝了杯凉水，凉意灌溉全，才稍作缓解。

总觉他在玩火自焚。

“你就不能并着坐？”沈以枝眉心拧起，半点不愿退让，干脆跟他贴着，挤兑他，咬用力。

“是不是炫耀自己长呢。”

奈何力气悬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裴宴赫跟扎在地里一样，纹丝不动。

裴宴赫气定神闲放回水杯，嗓音含着几分玩味，“不行别逞强。”

沈以枝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两个字，动作敏捷，细白的双手去抓他紧实的大，手并用去推他。

握着他结实健硕，饱满邦的大，丝毫没发觉黑裤下越发滚烫的温度。

下一瞬，他的挪远了几分，沈以枝自认这招计谋功，眼尾扬着冶艳的笑。

不紧不慢收回手，角扬着嚣张的气焰，“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这两个字。”

裴宴赫目暗沉了几分，落在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方才抓他大时的触仍旧残留。

他结上下一滚，了发胀的眉心，轻声叹息，“真有你的，沈以枝。”

没察觉他脸的变化，沈以枝欣然接他的夸奖，“彼此彼此。”

饭后众人在竹庭前离去，沈以枝扬手跟陈烬炀，商括珩道别。

裴宴赫拎着包，另一只手抄进兜内，神疏淡地替拉开车门，淡声催促。

“上车。”

沈以枝不满地瞪他，“急什么，没看见我在跟他们道别。”

裴宴赫语气平平：“道什么别，他们一时半会又死不了。”

沈以枝：“……”

发现他开的主驾车门，沈以枝自我怀疑一瞬，“你确定让我开？”

裴宴赫喝酒开不了车，致的侧脸隐在晦暗间，着淡定从容，“有我在，你怕什么。”

上次车开进沟里副驾坐的是陈烬炀，但裴宴赫在的话，沈以枝好像确实会安心几分。

“行。”

沈以枝利落坐上主驾。裴宴赫关上车门，绕车头，坐侧。

平常如闪电的布加迪此刻像只乌一卡一顿驶离竹庭，只留一阵断断续续的灰烟。

站在门口差点被喷一脸的陈烬炀退了两步，挥着面前空气，脸差点皱苦字。

良久，他恢复过来，侧头问旁着某走神的程珠菡，“你什么时候走？”

程珠菡回过神，“我车一会就来。”

顿了片刻，犹豫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你说。”

程珠菡回想起那对平安锁，问：“裴宴赫和那个生是什么关系呀？”

陈烬炀挠挠头，“你说的是裴宴赫和沈以枝？”

程珠菡点头，“嗯，他们很吗？”

“一起长大的，能不嘛。”

程珠菡一愣，说出记忆里知的那个词，“青梅竹马？”

陈烬炀也不太确定，盯着黑漆漆的夜，像是方才布加迪离去的方向，总结了一句话。

“应该说他们既是青梅竹马，也是死对头。”

-

隔日，沈以枝正在餐桌吃着索然无味抹着蓝莓果酱的干噎吐司，苦思家里陈姨何时能回来，让再去裴宴赫家蹭饭这种事实在干不出来第二回。

手机震动两声，邮箱忽然收到一条信息。

沈以枝打开一看，是国内Vilian群展的预展邀请函，时间在明日。

回国正巧无事可干，又一直有办个人展的计划，当机立断，决定明日便去看看吧。

只是眼下，应该为晚餐而发愁。

要不干脆去外面吃吧。

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总得找个人陪一起，就算那人不吃，干坐对面都没问题的那种。

沈以枝打开手机，开始轰炸舒心语。

今天是干枝：【晚上有没有时间？】

今天是干枝：【约个地吃漂亮饭，去不去】

今天是干枝：【急得跺脚.jpg】

对面过了一会才回。

舒心语：【依旧加班】

舒心语：【苦命打工人.jpg】

今天是干枝：【好吧】

今天是干枝：【可怜.jpg】

沈以枝又翻了翻列表其他人，这些年常待在英国，国内的朋友可谓是屈指可数。

生无可瘫在沙发，下埋在怀里的抱枕上，苦唧唧敲字发了条朋友圈。

【有人接单吗？接一下我的孤独［可怜emoji］】

没一会底下评论接踵而至。

陈烬炀：什么时候改行开始接单了？

沈以枝角了，忍着隔手机屏幕揍他一顿的冲动，回了个呵呵哒。

舒心语：排到哪了，我接！

沈以枝面无表回：排到你公司老板办公室门口了

商括珩：1

沈以枝干脆回了六个点：……

都是一帮关键时刻捣乱的“狐朋狗友”，唯一点赞没有评论的还是一个全黑头像。

沈以枝甚至都不用点进去，就认出这个全黑头像是裴宴赫，跟他人一样看着冷漠无。

别人好歹还有评论，就他评论都没有一个点赞。

想起许久没点开过他朋友圈，沈以枝百无聊赖点了进去。

微信名是串英文，Freedom。

个签无。

背景是张绚烂壮丽的星系图。

记得裴宴赫有段时间喜欢观测星系，这张好像还是他自己拍的，用了久。

只是往下看。

朋友圈下面明晃晃写着仅三天可见。

沈以枝轻“啧”了一声，把谁当外人呢，兴味索然又走，重新去看评论。

这一看就看到月升日落，夜幕降临，别墅里开着明亮的水晶吊灯。

沈以枝捂着肚子盯着天花板，心如死灰，眼尾垂着，了一遍又一遍。

左右脑打架了八百回合后，决定突破自我，去外面吃饭。

沈以枝换服，挤鞋，拿起玄关车钥匙。

一打开院门，看见一侧的人影。

沈以枝一哆嗦，挂指尖的车钥匙差点掉地上，软得再晚两秒看清他脸仿佛就能现场表演个跪安。

路边仅昏黄微弱的灯照着，男人懒散倚靠着墙，一黑的穿搭几乎快融于夜。

他五冷，眉骨高，不点而红，闻声，狭锐的桃花眼来，如幽潭深不见底。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沈以枝缓缓舒口气，冷静下来骂了句。

“裴宴赫，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