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赫停下步子，侧眸看他，挑眉，“不行？”

平常这爷虽然请客聚餐请的多，但每次都是见钱不见人。

这次竟然破天荒要一起去？

秦恭维道：“裴总，您出钱，想怎样都行。”

裴宴赫睨他一眼，才不紧不慢走出办公室，最后还极压迫地丢给他两字。

“赶紧。”

-

京鼎餐厅。

在沈衡第n次往包厢门口看去的时候。

沈以枝敲了下桌子，“能不能好好吃饭？”

沈衡不不愿收回目，“食不言 寝不语，你不要说话。”

这是在明目张胆嫌弃催他吃饭了。

“噗嗤——”

一旁的蒋迟南被这句话笑出声，脸颊两侧的酒窝深深凹陷，顶着那头卷笑得微抖，“这小孩还有意思的。”

“几年级了？”他问。

沈衡从碗里抬起头看他，面无表道：“食不言寝不语。”

蒋迟南偏是个叛逆子，挪了个位子坐他旁边，“我猜你应该在读四年级吧。”

沈衡眼底管控不住的震惊了一秒，反应过来，又很快恢复那张冷酷的表。

“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蒋迟南逗小孩，“那你告诉我你什么名字？”

沈衡最讨厌被人威胁，但又十分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这个年纪正是求知最旺盛的时候，所以他把求解的目投向了另一侧的沈以枝。

察觉到视线，抬眸回过去，慢吞吞向他解释道：“你的声音。”

“沈以枝，你怎么叛变？”蒋迟南语气埋冤。

沈以枝跟带两小孩一样，神淡然，“他沈衡，衡山的衡。”

蒋迟南满意了。

沈衡思索了片刻，又问：“为什么他能通过我的声音猜出我的年纪？”

他还从未听说这种事。

沈以枝说：“你的发音，音调，还有你说话的方式。”

听解释的这么清楚，沈衡问：“那你也会？”

“这东西不是人人都会的，”沈以枝放下筷子，指了下蒋迟南，“他天生对声音敏，我学不来。”

蒋迟南对沈衡抛枝道：“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一定是在跟他套近乎，收买他。

沈衡想都没想拒绝道：“不想学。”

“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去。”他看向沈以枝，忽然说。

沈以枝纳闷他刚才不是自己会去，幸好想去洗个手，没有多问，站直起。

“走吧。”

“我在包厢里等你们。”蒋迟南冲着们背影说道。

沈以枝应了声，拉开包厢门，带着沈衡穿过走廊，未走几步，拐弯就见深暗的尽头，玻璃窗那站着悉的影。

男人斜靠着墙，发丝被窗外习风吹的微凌，立体致的侧脸隐在明暗间，齿叼着烟，猩红的火照亮周围。

他低着颈深吸一口，侧头吐出烟雾时，视线正好落在沈以枝上。

记忆里裴宴赫好像很烟，以前偶尔到过一次，沈以枝莫名觉得他烟很帅，那种冷清气质沾染上劲，帅到让也想跃跃试。

所以那时手去抢了裴宴赫手中的烟，就着他咬过的烟，学着他的姿势浅吸了一口，肺仿佛灌了寒风，下一秒就咳个不停。

而裴宴赫夺回手里的烟，又咬放在齿间，到烟上残留的湿甜气息，不动声地一点点轻顺着的背。

“烟这东西不好，你别。”

沈以枝缓过劲儿后，不服输地问：“不好你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裴宴赫才开口：“以后不会了。”

自那以后再没想过烟，也确实再没见过裴宴赫烟，这还是时隔这么些年再次见到，裹满稳重，甚至超越当年的年意气。

“那是赫哥？他是在烟吗？”沈衡仰着脑袋看，单纯地问。

沈以枝一本正道：“嗯，坏习惯，你可别学。”

沈衡说：“但是你不觉得很帅吗？”

不愧都姓沈，眼都一样。

“还行吧。”沈以枝视线落到掐灭烟、正款步走来的裴宴赫上，敷衍了他一句。

刚才看见赫哥烟的眼神，可不是还行的样子。沈衡一脸看破一切的表，见到赫哥走到跟前。

他问：“赫哥，你也在京鼎吃饭？”

裴宴赫淡然的目投递到他上，“嗯。”

陌生自然的询问，仿佛刚才通电话的不是他们二人。

“你跟谁一起？”沈以枝审视的眼神看向他。

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查岗。

但裴宴赫知道，这是生怕他背着跟陈烬炀他们出来聚餐。

“公司聚餐。”裴宴赫口吻略显无奈，又对上依旧怀疑的眼神，角轻扯。

“不信？”

“勉强信你。”

沈以枝闻到他上那点薄荷掺和烟的味道，莫名好闻，不自觉地浅闻了两下，又觉得这样有点像贼，掩盖似的清咳了两声，若无其事问。

“你不是说你不会烟了吗？”

裴宴赫垂眸看，“忽然想。”

“哦。”沈以枝没再多问，想起出来的目的，“你让一让，我们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他后不远，面前的路却被裴宴赫严实堵住。

他倚立不动，“吃完一起回家？”

沈以枝皱眉，“我开车来了。”

裴宴赫深褐地眸子盯着，语气如常，“坐你车也行。”

沈以枝：“……”

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但我带人来了，你不嫌挤就行。”

迈赫坐四个人压不拥挤，甚至可以说十分宽敞。

只是这爷最嫌弃跟陌生人接触了，不论男，一视同仁，对他而言最安全的距离就是一米，像同一空间这样的，恨不得往空气里灌满消毒剂。

裴宴赫忽然反问：“你带人来吃这家店？”

沈以枝说：“对啊，他刚回国想吃京菜就带他来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衡抢答：“是个男的，还是个很爱说话的男的。”

沈以枝睨他一眼，又对着裴宴赫说：“行了，待会要走的时候我你。”

轻推下他的肩膀，廊道瞬间空出一半，径直过他面前。

沈衡着裴宴赫言又止，稚的脸上泛起一丝怜悯。

他就说沈以枝这小白不好追吧。

他苦愁地深叹一下，匆匆跟上了沈以枝的步子。

霎时，廊道里只留裴宴赫一人。

“卡”一声。

晦暗线下，他的指尖亮起摇晃的火，他散漫合上火机盖，又打开，火。

寂静无人的廊道里唯有他把玩火机的声音，无限放大。

裴宴赫深邃地眉目里泛起些难懂的绪，他斜靠着墙，长颈微垂，白衬衫地领口松了一颗。

秦出来找人的时候恰巧撞见这一幕，走上前。

“裴总，里面人都找你呢，你站这干嘛？”